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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康熙的手忽然猛地颤了颤，沉默着偏过头缓缓起身。

太子却依然跪在地上，不依不饶地望着他，神色似哭似笑，眼底却已是一片晦涩不清的冰冷漠然：&ldo;您知道吗，才刚儿五弟来儿臣这儿，把儿臣揍了一顿……他说儿臣太蠢，说儿臣不该在这个时候，还叫皇阿玛为了这些个事儿cao心‐‐他骂了儿臣好一通话儿，好听的难听的，为了自个儿撒气的，为了儿臣好的……可他骂了这么多，到最后甚至都吐了血，也从来没有一刻觉着过‐‐儿臣是真想要他的命……&rdo;

&ldo;你说什么？！

&rdo;康熙心中一紧，一把将他扯起来厉声道：&ldo;他什么时候吐的血，朕怎么不知道！

&rdo;

&ldo;就在刚才，就在儿子面前‐‐您还是赶紧去看看他吧。

&rdo;

太子仿佛并不意外康熙的反应，只是微垂了眸冷笑一声，望着康熙转身便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不急不缓地淡声道：&ldo;皇阿玛，连五弟都相信我不会真下手要他的命‐‐为什么您就不信呢？&rdo;

康熙的步子仿佛略略顿了一顿，却终归仍是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太子怔怔地望着他上了轿子，望着这一行人消失在暗沉的夜色里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刺耳，几乎要将这一片压抑深沉的夜色狠狠地撕开一个口子。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在最后的时候叫他明白什么叫绝望，每次都是明明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拉住他的手，却偏偏在那一步之遥的地方弃他而去。

为什么就不信他呢‐‐明明他也是做儿子的，为什么皇阿玛就宁肯相信那些个捕风捉影的证据，都不肯相信他？

&ldo;你去查查……那几个混账东西除了听过孤的吩咐去难为老五，还跟谁说过话，听过谁的令。

&rdo;

垂了眸对着身边的护卫寒声开口，太子的眼底泛过一丝狠辣的寒意，又冷笑了一声道：&ldo;不信就不信吧，孤也本就没指望着能辩驳得gān净‐‐可孤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人背这么个罪名。

查清楚了之后，不必来回报，直接杀了吧。

&rdo;

&ldo;喳。

&rdo;

那护卫低低应了一声，快步隐没进黑暗里。

这一宿天色y沉得很，看不见几个星子，连月亮也惨惨淡淡得叫人心里头跟着憋屈。

太子仰头望着那被云翳掩着的寡淡月色，不知站了多久，才忽然怔怔地笑了一声：&ldo;原来‐‐我竟一直都是恨错了人么……&rdo;

‐‐

一路小心翼翼地使上了轻功快步赶回来，等贪láng将自家的小主子背进了漱芳斋，胤祺却已是睡得有些昏沉了。

&ldo;主子……醒醒，咱换了衣裳再睡。

&rdo;

贪láng将背上的少年轻轻撂在榻上，一手扶稳了他的背，放柔了语气轻声唤着。

胤祺却只是觉着身上乏得很，怎么都不愿睁眼，贪láng只得冲着守在房梁上的廉贞使了个眼色，小心地替着胤祺解开了衣裳的盘扣。

连哄带劝地帮他把身上的衣物撤了下来，又接过廉贞递过来的寝衣替他换上，压低了声音道：&ldo;廉贞，主子今儿累着了，你过来诊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