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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可以,就有些难以收拾,原来戏文中简单一句“春至人间花弄色”
,放在床帐之间,竟会被拉长到如此无休无止。
柳弦安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这场狂风暴雨打得无处可躲,好不容易浑浑噩噩地跌进三千大道中,没曾想也一样不得安稳。
身材异常结实美丽的骁王殿下提着手中这把细瘦腰肢,不紧不慢地动,再似笑非笑地问:“在说什么?”
柳弦安躺在温泉边厚厚的花瓣中,疲惫而又恍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再也不是由自己一人来决定了。
他顿时悲观起来,但也没悲观多久,因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迫在清醒的现实与昏沉的梦境中来回往复,面对着两个不同而又相同的人,直到最后累得彻底昏睡过去。
我这次一定要睡一百年
他心想。
两百年也可以。
结果最后只睡了不到五个时辰,对于一个远游初归家的懒蛋来说,这已经算是很短的时间了,睁眼时,外头的天也才微微发白,北风依旧吹得水车“吱吱”
涩响,反倒衬得四周越发寂静,柳弦安侧身,伸手搂住了梁戍,将脸整个埋进对方怀里,想要放松地躺一会儿。
梁戍笑笑,也未睁眼睛,只是更紧地将他搂入怀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吧,过一辈子。
……
这座江南小城,仿佛是为了迎接骁王殿下,还专门下了场细细的小雪,虽说当中夹杂了几滴充数的雨,但能在山巅积起一圈白,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引得全城百姓都纷纷爬山去看。
梁戍问:“你想不想去看?”
柳弦安不想去,抱着暖炉坚定摇头,下雪又没什么稀罕的,而且现在满城百姓乱跑,回头肯定要冻病一大批,有得忙,我们还是不要去凑这份热闹了。
“好吧。”
梁戍道,“那让阿宁跟着阿愿他们一起去玩,我们去街上走走。”
柳弦安也不想去街上走,最后是被梁戍强行拽出门的,城中很安静,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走在湿漉漉的小巷子里。
走了一阵,柳弦安说:“你把伞往那边斜一斜。”
梁戍不肯:“斜过来会淋到你。”
“可是你的肩膀已经全都湿了。”
“无妨。”
“……老了会得病。”
“家中有大夫。”
柳弦安没有办法,只好拉着他随便进了一间小店躲避雨雪。
老板是闽地人,年轻时带着患病的妻子来白鹤城求诊,病好了,人也就留在了白鹤城。
他们都上了年纪,爬不动山,就没去看雪,继续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个做糕,一个做鱼丸。
柳弦安要了块干净的帕子,让梁戍坐着,自己站在旁边替他擦被打湿的肩膀,又要了两晚热乎乎的汤。
两人挤在同一条板凳上坐着,柳弦安咬着鱼丸,道:“我昨天同爹爹说了,让他替你看一看旧疾,等调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回王城,皇上那头会催促吗?”
“不会,我们就住在江南。”
梁戍道,“现在天这么冷,不宜赶路,人人都说江南春最好,日出江花,我们等到春暖花开再回去,皇兄那头,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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