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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孟家三兄弟,父早亡,唯孟二有出息,擅商贾之事,挣了一份偌大的家业出来。
孟大与孟三两家都依附着孟二过活,日常过活,牙齿也有咬到舌头的时候,纵是手足兄弟,时日一长也自有矛盾。
孟老娘是个偏心的,依礼她要随长子过活,又疼幼子,有事没事便从二子那苛刮好处与大儿幼子。
孟二并非愚孝之人,自己辛苦挣下田产商铺,养着无所事事的两个兄弟全家,母亲还要视自己夫妻二眼中钉肉中刺,早在那攒了一肚的怨气,只碍于孝道,不得不忍气吞声。
孟小娘子出生后,还不及猫崽大,露在外头的手腕指头粗细,捧在手里连哭声都弱得微不可闻。
孟老娘本就不喜孟二一家,看着丁点大、眼见养不活的孟小娘子更是不喜,让孟二不如早些扔了她,免得死在家中晦气。
孟二初为人父,正忧心幼女康健堪忧,听了这话立时翻了脸,道:“斛斛是我骨肉,我如何舍得将她丢弃,我不比阿娘的决断。”
孟娘子从小婢女嘴里得知此事,掩面痛哭。
孟二安慰道:“我看斛斛虽弱,却是一天壮似一天,家里虽算不上豪富,却也请得良医,用得好药,慢慢定能养活。”
孟娘子这才破涕为笑。
孟二说到做到,一掷千金为女儿寻医问药,一日一日的,花出的钱,流水一般。
孟老娘与孟大、孟三心疼得够呛,孟二夫妻为了斛斛,又缩俭了家中花用,大手大脚惯了的孟大孟二便吃受不住。
两兄弟找了孟老娘,道:“二郎为女治病,此为父女之情,天经地义,只是,这无底洞般,何时填补得满?我与三弟家几个儿郎,又要读书,又要买仆,大后还要置屋娶亲,处处都要花费,现如今入不敷出的,如何是好?”
孟老娘深觉有理,哀声叹气道:“二郎初为人父,钻了牛角尖,怎也说不通。”
孟三揣着手,苦着一张脸,悲叹道:“阿娘,不是儿子说诛心之语,侄女这副模样,只怕千金万银下去,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孟老娘敲着拐杖,气道:“这话我也劝过二郎,他只是不听。”
稍后又问,“你二人可有主意,等二郎霍霍了家产,全家陪着吃西北风?”
孟大摸摸唇上短须,试探道:“阿娘若是点头,不如析产分家?”
孟家所谓的家产,能拿得出手的皆是孟二所挣,孟老娘振振有词,道:“家业虽是二郎打理,然,高堂尚在,儿女不留私产,自是大家所有。”
孟二夫妻一合计,为长计,硬生生吞了这亏。
孟二思索:左右撕破了脸,索性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揭了去。
分家时,详写了文书,条条件件,写个一清二楚。
主事的族老从未见这般详细的文书,连母子之间都是循约往来。
孟老娘气得大骂孟二夫妻忤逆不孝。
孟二长叹,道:“我之不孝,胜他人之孝多矣。
阿娘难道心里不知?”
.
孟家分了家,孟家三兄弟自此也是形同陌路。
孟二夫妻一面打理着产业,一面专心调养着幼女,谁知天降横祸,孟二在外买货,遇了劫匪,半死不活地被同行抬回来。
孟娘子娘家没落,没甚出力的人,不得已又求到孟大孟二头上,这两兄弟都是避事自扫门前雪的主,将孟娘子拒之门外。
孟二深知自己兄弟生性凉薄,又感自己命不长久,将商铺货物换成田产现银,对孟娘子道:“你……将来遇着好人,再嫁便是,只别弃了斛斛。”
孟娘子哭得肝肠寸断,若不是幼女缠身,早随了孟二身去,泣道:“奴家此生唯认郎君一人,奴家本愿与郎君同生共死,只不舍斛斛。
郎君九泉之下稍侯,等将来斛斛长大成人,觅得夫婿,奴家便与郎君聚首。”
孟二听后悲痛万分,不舍离世。
作者有话要说: 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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