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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二人拿着缉捕令向京师来的长官告密之后,果然当场就得了现银赏金。
且有重金许诺,命他俩带路上山,若能成功抓到逃犯,事后另有赏赐。
二人心知肚明,逃犯只怕是抓不到,然而带路上山无可推脱,况且山顶犹有当日傅中宵留下的巢穴,足可敷衍过去。
果然,到得玉壶顶上,经了颜幼卿一番骚扰,京师来的长官越发认定没追错地方,一时对张、刘二人颇为倚仗。
他俩久经欺压,一朝扬眉吐气,哪想惹得警备队同僚倍加嫉恨。
趁着执法处长官不备,将两人好生教训一顿,抢走赏金不说,还威胁日后报复。
两人一琢磨,便是逃犯追到了,京师来的长官事情办完自当还回京师去,自己难不成也能跟着一起走?更别说这逃犯注定追不到……越想将来的日子越没法过,再一想从前,哪里不是遭罪受气?混了半辈子,越混越窝囊。
对比大名挂在缉捕令上的四当家,那才真叫男子汉大丈夫,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两人一合计,四当家如今入了革命党,不如投奔他,也干革命去。
好歹是自己人,又才帮过对方的忙,四当家为人仗义,总归吃不了亏。
张串儿深知颜幼卿精明,不敢撒谎,实话实说。
把之后二人如何连夜冒雨偷偷下山,凭着模糊印象在颜家村周围乱转,最终一无所获。
绝望之下不敢再折回奚邑,遂往东边人烟稠密处而来。
尚古之听罢无语,哭笑不得问:“你二人要干革命,可知革命是什么?”
张串儿被问住:“革命就是……这个,革命……”
刘大一语道破:“革命就是他娘的造反哪!”
张串儿大点其头:“正是正是。
从前皇帝老儿不好,你们造反革他的命。
如今祁大总统不好,所以你们还要造反,也革了他的命。”
他在山匪里头算是口才不错的,继续道,“你们革命党人厉害,皇帝不就被革没了么?估计祁大总统也斗不过你们,迟早要没命。
先生,你看我们哥俩,体格一等一好,孤家寡人,了无牵挂,正是干革命的料!
你别瞅我的脚,不过是崴了脚脖子,过两天就好。”
颜幼卿不等尚古之答话,开口道:“张大哥、刘大哥,多谢二位相助。
我并未加入革命党,也毋需有人跟随。
这里有些现银,二位拿去,不拘是买地建宅,抑或做点小生意,总强过行踪无定,四处飘泊。”
张串儿却不肯接他手里的钱袋子:“兄弟,你看我们两个,还能去哪里?你是嫌弃我们拖后腿,还是……”
安裕容忽插话:“两位大哥若是不怕晕船,便一起走罢。
革命的事,往后再说。”
颜幼卿转头看他,安裕容解释:“若照两位大哥所言,北方怕是待不下去了,不如随我们一同往南方去。”
张串儿、刘大二人行径,等同逃兵,若在北方逗留,难免有暴露被抓的一日。
颜幼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几人在镇子里歇一晚,找了大夫给尚古之诊脉,替张串儿治脚。
次日卖掉骡子,租下两辆马车,直奔即墨城。
索罗公司的通用船票,有效期六个月,北方五大海港通行,专为方便在华夏做生意的西洋商人。
安裕容未雨绸缪,与特快专列的头等座票一起,从阿克曼那里敲诈了三张。
如今多出张串儿与刘大两位,不得不临时加购两张普通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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