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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鸣一下飞机就打车,路上颠簸两个多小时,直接赶去崔文军任职的红星装卸公司。
但一名工友告诉刑鸣,他还是来晚了,老崔出去跑车了,一周以后才能回来。
《东方视界》打从开始就定了要直播,但节目中的短片至关重要,那可不是现场能拍的。
刑鸣一算时间,合计着等崔文军回来再开始肯定来不及,决定就在当地找家影视后期工作室,现编现拍现制作,回明珠台以后再精加工。
离开红星装卸公司前,那位工友悄悄凑到刑鸣跟前,跟他说自己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刑鸣微笑着递了根烟上去,大大方方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
阮宁不解,说老大你怎么那么随便,好歹是个腕儿。
刑鸣这阵子一直不太舒服,忙着筹备节目也顾不上,他没搭理阮宁的废话,掏出兜里的退烧药片,取了两片扔进嘴里,直接嚼碎以后借唾液吞了下去。
阮宁瞧见,更是咋舌。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旁人眼里的“冰王子”
又冷又傲,其实骨子里特别随便、特别糙,爱岗敬业多于爱惜自己。
刑鸣让阮宁租了一辆面包车,白天跟着当地群众对那些违规的心理诊所进行暗访,晚上就统一入住街角的便宜旅店,甭说一颗星没有,连如家7天都比不上。
节目制作费来之不易,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明访暗拍折腾几天,刑鸣在旅馆房间里翻检所有的视频素材,拍的虽多,能用的却少,收获寥寥。
晚上七点整,准时收看《新闻中国》,今天的轮班主持是骆优,他正在节目中连线外景记者。
毫无疑问,骆优是整个明珠台里最具偶像气质的一个主持人,倘使投身娱乐圈,定也前途无量,按说这么一副花里胡哨的皮囊,其实不太适合这么一档光伟正的新闻节目。
但骆优竟飘得上去,也沉得下来,刑鸣从头到尾都以极挑剔的目光审视对方,但他发现这人根本无疵可指,形象很好,嗓音很醇,台风很正。
刑鸣与阮宁同住一间标间,问他:“网上怎么说?”
阮宁边刷手机边回话:“观众投票昨儿就开始了,二八开吧。
留言也是一样,虽有惋惜林主播的,但多数声音还是支持《新闻中国》换张新面孔。”
“不是一个月的投票期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话是这么说,刑鸣替林思泉暗暗揪心一把,看样子他是凶多吉少了。
“老大,你知道么,”
阮宁放下手机,把头向他凑近,“骆优三年前就想加入明珠台,还大言不惭地要主持《明珠连线》,结果新闻中心都点头了虞叔却没拍板,让他在东亚继续磨练。”
屏幕里的骆优沉稳大方,主持功力已炉火纯青。
“你哪儿来那么多八卦?”
刑鸣抬眼看着电视屏幕,心道难怪这小子有事没事尽找茬,原来对自己,心怀鸠占鹊巢之恨。
然而刑鸣不太明白,他不夺《明珠连线》,反拿林思泉的新闻中国开什么刀?
阮宁第一次出差,很兴奋,不到凌晨两三点就睡不着觉,叽叽呱呱讲个不停。
但刑鸣比他更兴奋,同住的大半时间里,阮宁根本见不着刑鸣,因为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跟苏清华打电话,大概是怕吵着他。
电话里,苏清华提醒刑鸣,惜时如金,《东方视界》如果开了天窗,他在这个圈子里就再别想翻身。
刑鸣心里也没谱,但嘴上依然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说自己有数,方方面面能把控好,崔文军是一定要采访的,即使不采访他也答应了崔皓飞,一定要把他老子带回来。
“你们台长好像对你挺重视。”
苏清华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尾音似上扬非上扬,也不知是询问还是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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