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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鸣本想回自己租住的地方,但老林劝他,说虞叔肯定是要他在家里等着。
刑鸣略一计量思忖,“嗯”
了一声。
他扭头,把脸面向车窗。
老林正在听调频,广播频道也隶属于明珠台,刑鸣在一年前明珠台庆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些电台主播,有些确实其貌不扬,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但有些只是欠缺登上荧幕的运气。
台庆合影时电台主播们排在最后或者最边上,个矮的那些非得拼命踮着脚尖才能避免自己被人头淹没,众星拱月的庄蕾站在舞台中央,她的新婚丈夫林思泉站在她的身后。
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每个人都在笑。
有些人春风得意,喜上眉梢,有些人强颜欢笑,以盼领导垂青,以求十亿观众能够惊鸿一瞥。
刑鸣不在他们之中。
当时他还是一个自己放弃娱乐主播地位的出镜记者,只有资格坐在台下。
他胸中燃着一把不甘服输的火,一边暗暗向自己许诺,明年,明年万众瞩目的就会是我;一边提醒自己,无聊的时候只要鼓掌,那就对了。
驾驶座上的老林说,是酒总会飘香,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些话都他妈是唬人的。
干你们这行的,光有好嗓子好皮囊远远不够,还得有人慧眼识珠。
这点上,你和林主播比他们幸运多了。
刑鸣心里不服气,哼了一声,仍别着脸看窗外。
这一带是果儿与漂们最常混迹的地方。
后者是刑鸣最不能理解的一类人。
北漂也好,横漂也罢,一百个里头能扎根下一个就不容易了,多数人漂着漂着就忘了初衷,失了方向。
不夜城有不夜城的好处,子夜时分,街边依然霓虹闪烁,如同隔岸花影,一群怀揣梦想而来的青年又哭又闹,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梦想?做春秋大梦去吧。
刑鸣站在卧室那扇落地玻璃前,窗上倒映着一张年轻却特别厌倦的脸。
任屋里人哭哭笑笑,出丑丢脸,这面“镜子”
都冷眼旁观。
他对它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思泉是不是也这样想?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有人推门进屋的声音。
“你前脚离开,媒体就蜂拥来了。”
虞仲夜开口,还真是声如其人,华美得不带人气,冰冷得不近人情,“小林的事情跟你没一点关系。
别把自己扯进去,也别自找不痛快。”
刑鸣转过脸,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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