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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眨巴眨巴眼睛:“舅舅,今天我和爸爸玩儿,明天再和你玩儿!
你等等,不要着急。”
这话引得大家伙都笑起来,就连顾全福也泛起笑,要不说家里有个小孩子热闹呢,童言童语的就是逗人,大人逗逗她玩儿,她就真觉得自己是香饽饽,大家伙还得排队等着和她玩呢。
吃过饭,稍微收拾了收拾,顾全福便说让顾舜华带着任竞年四处走动走动:“他是头一遭来北京,到处看看,别整天憋咱大杂院里。”
顾舜华:“嗯,今天就带他四处逛逛。”
陈翠月:“要是早些时候就好了——”
说这话,说到一半,也就不提了。
早些时候怎么着,所谓的早些时候,是说十几年前了,那时候初五正是白塔寺的庙会,那才叫热闹,小吃摊杂货摊杂耍摊能从东边马市桥一溜儿摆到宫门口的西岔,不过最近这些年,庙会算是绝了,没有了,也就是随便逛逛了。
只是这些话,显然不能说,哪能随便说呢。
顾舜华便笑着说:“随便逛逛得了,咱大栅栏还不够他瞧的?”
她这一说,大家也就都笑了。
顾舜华:“本来还说这两天过去看看我几个朋友,年后也得走动走动,王新瑞那里,常慧那里,正好他来了,一起过去。”
这本来就要走动的,他一来,倒是给打了茬,就怕回头开始上班没时间,还是得尽快。
说了会儿话,任竞年跟着顾舜华过去了外屋,两个人一起收拾俩孩子,出去玩,得穿厚实,里面薄棉衣棉裤,外面再套上棉猴。
这次任竞年过来,还带来了两个孩子之前的一些衣服,顾舜华都收拾好放在床底下箱子里。
这床板就是好,上面睡人,下面放杂物。
任竞年和顾舜华一起收拾,正收拾着的时候,任竞年才想起来:“对了,刚才在官茅房外遇到你表妹陈璐了。”
顾舜华一听这个,心中警铃大作,冷不丁地起身:“然后呢,说什么了?”
任竞年便开始交待了:“当时我刚从厕所出来,听到外面动静,以为是你,就说了声我好了,结果出来一眼看到她,她开始看到我也很意外,之后便笑着喊我姐夫,问我怎么在这里受冻。”
顾舜华立即问:“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任竞年:“我当然没搭理她,那么臭的地儿,我一点不想说话,所以我就甩了甩马桶。”
?
顾舜华拧眉,看着任竞年:“甩马桶?”
任竞年一脸无辜:“她距离我太近了,她好像穿了一身新棉猴,看着还挺好的,就溅上了。”
顾舜华愣了愣,之后,终于憋不住,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两个已经打扮好的娃儿坐在床边晃悠着小腿儿玩呢,现在看到妈妈笑,也忍不住笑起来,小声音奶气,笑得特别开心,甚至还拍着手笑。
任竞年耸耸眉:“很好笑吗?”
顾舜华终于收住了笑,擦了擦眼泪,大方地夸道:“干得好,以后见到她,就照着这个来!”
胡同里的官茅房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官茅房外,她遇到了苏建平,任竞年又遇到了陈璐,所有可能的旖旎和浪漫,全都被茅房味儿熏跑了!
要说之前,她难免担心的,担心自己越是强调,越容易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暗示,让两个人之间有点特别的什么,但是现在,她就不信官茅房前能有什么风花雪月!
任竞年看她高兴,也笑了,不过笑着的时候,眸光穿过窗户,看向了窗外。
窗外,老槐树的枯枝恰好高高翘起,天空湛蓝。
他知道顾舜华有了一个心病,那是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他。
那个秘密和陈璐有关。
不过他也并不是那么着急,顾舜华和孩子落了户口,他也过来廊坊了,等回头他考上大学或者想办法从廊坊调到北京来,他们两个之间所有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曾经有过的疑虑和试探,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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