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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对裴莲这样过。
裴莲的鼻孔一张一翕,浑身僵硬。
赵景文咬牙,放下手,一把拉起了她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裴莲害怕。
“跟我去书房。”
赵景文咬牙道,“我让你看看。”
让她看什么?裴莲茫然,一路被赵景文拉着,踉踉跄跄地,就去了书房。
书房是议事重地,有兵丁把守,女眷是不允许进入的。
从前裴泽的书房就是,现在赵景文的书房也是。
裴莲一直也很自觉,从没往书房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来不及细细打量,就被扯进了里间。
里面有大桌案,铺了很大的画,画着很多线,插了许多小旗。
赵景文一直把裴莲扯到这桌案前才放开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裴莲摇头,看不懂。
“这是舆图。”
赵景文伸手从图上方虚虚划过,“这,就是天下。”
“魏朝时,天下分十五道。”
“这是河南道,河北道,河东道,淮南道,江南东道,江南西道……”
到他一个个说完,裴莲头都发晕。
他又指着两条曲曲折折的线:“这是黄河,这是长江。
这是汉水、泗水、汴水……”
更不要说通济渠、广济渠这些人工运河。
裴莲的头都大了:“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根本记不住。”
舆图真的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知识一直是被垄断的。
对阶层垄断,对性别也垄断。
裴莲是后宅女子,出的“远门”
无非就是去哪座庙里许个愿、上个香。
天底下大多数府后宅女子也都和她一样,对地理是极其没有概念的。
而赵景文,在逃荒沦为乞丐之前,是个普通的温饱农家子,上过几年私塾,认识字,自己能读懂话本子。
这也是他接受教育的极限了。
是谁教他这些地理、兵事的知识,和全局统筹的理念的呢?
赵景文把那个名字压在心底,指着一小块几被小旗围死了的地方,告诉裴莲:“这一块,就是我们的地盘,关中。”
提到关中,裴莲才勉强打起精神。
她倾身看了看,有点吃惊:“关中……这么小啊?”
不说和天下比,便是和一道,关中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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