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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终须有报,不会一直任他们逍遥法外。”
沈砚青勾唇笑笑,将床沿滑下的被褥掖好。
只才触及床沿,那纤柔小手却忽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心:“娘……”
涩哑而贪恋的嗓音,虚弱极了。
豆大的泪珠儿淌下,抓住他,扣进他的五指便再舍不得分开。
人生二十年,从未听过有人如此缱绻地唤这个称呼……沈砚青指尖微微一顿,蓦地想起幼年时的自己。
三弟砚邵只比他小上一岁,同样是四五岁的年纪,他倚的是吐青烟的老祖母,砚邵唤的却是软粘粘的“娘”
。
彼时还小,只觉得那称呼美丽至极,也曾私下躲在假山后学着砚邵的调儿呼唤,却没有人应。
瞅着床上女子娇秀的面孔,那尖下来的下巴倒有些像某个可恶的女人,沈砚青默了默,不知为何没有去打断她的梦。
对老程吩咐道:“劳烦程婶子端碗淡盐水过来,先喂玉娥喝下。
你叫魏五送完她之后再过来一趟……记得顺便捎带一套她的衣裳。”
那个‘她’指的自然是少奶奶。
“诶诶,奴才这就去办。”
老程应着,瘸着腿儿出门。
只当二少爷依旧不喜欢这第三回的新奶奶,暗自叹着气,不由思量玉娥在少爷心中的可能。
不一会儿,魏五便呼哧呼哧的来了,两手捧着早上鸾枝最喜欢的那件朱色镶花边圆领大袖窄袄:“爷,你让奴才拿少奶奶的衣裳来做什么?”
一件簇新的细料小袄,袖口点缀绯红蜀绣花边儿,盘扣上轻镶玲珑玉珠子,看哪里都是精致……沈砚青俊眉微挑,好个可恶的女人,一边诱自己着了她的道儿,给她白帕晕染了红梅;转身又哄着老太太信以为真,给她赏下这许多的好东西。
轻抿薄唇,作漫不经心语气问道:“哦,这样好的衣裳,她也舍得让你拿来?”
……不信她如此大方,分明晓得自己去见了旁的女人,还愿意送出这般好看的衣裳。
魏五哪里晓得少爷心思,咋着舌,好不懊恼:“吓,拿?少奶奶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好‘拿’?奴才可是趁她去老太太那边说话的当口,很小心才钩出来的这么两件。”
却原来是背着她偷。
沈砚青一瞬间又觉得了然无味,便命程婶子给玉娥换好衣裳,让魏五背去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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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药铺亦是沈家的祖产之一,隔两条街就是一家,因着时常周济四方贫弱,声誉甚是好评。
坐堂的大夫白老头正要回家吃晚饭,见少爷亲自揽着一个纤柔女子进门,慌忙躬身迎上前去:“何事劳得二少爷亲自跑上一趟……这位是?”
“偶染了风寒,扰白大夫替她把把脉象。”
沈砚青只是勾唇淡笑着。
怀中女子浑身娇-虚-热-烫,那般软绵绵依在他胸膛之上,心中不适这种熨-帖的感觉,奈何装的是自己的女人,又不好让魏五替他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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