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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近十年来,燕朝却走起了下坡路,到了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上新帝昏庸,偏爱酒色,国力更是一日不如一日,蛮夷进犯时有发生。
还好大多只是掠过边境,抢夺财物,倒不会真的举兵东下。
燕国也曾多次派将出征,意图收服,但两方势均力敌,最后也多以和解作罢。
现在看来,周国似乎是已经野心勃勃了。
那几人说到畅快处,也忘了薛延还在场,只顾畅所欲言,直到有个人终于反应过来,用眼神示意着,有外人在。
雅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薛延笑道,“诸位不必如此担忧,我又不会去官府告什么状,你们说你们的便是。
我也只是听你们说起贺兰山之事,有些好奇,便来打探打探,毕竟若真的打起仗来,苦的还是百姓,早些知道,也能早点准备着收拾细软,能逃出去。”
其余几人仍旧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瘦高个破罐子破摔似的道,“那你便早些准备吧,西边的难民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先行一步,他们也快要到了。
贺兰山的驻军死伤大半,守是肯定守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过来。
你看现在这地方好似热热闹闹的,但不出三月,便就是那帮蛮夷的天下了!”
薛延问,“什么难民?”
那人道,“贺兰山往西的那几个县都被蛮兵给烧了,里头百姓死了大半,剩下逃出来的,都往东跑了。”
薛延吩咐伙计又免费给他们送了份酱切牛肉,道别离开。
往后院走的一路上,薛延面色沉沉,在心中琢磨着以后的打算。
从昆仑山往东至京城,陇县与永定一带是必经之路,若那几人所言为真,这地方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若要走,也只能南下,渡过黄河后便就会安全许多。
但此事实在是来的太猝不及防,薛延在潜意识还在认为,这或许就是个玩笑话。
他们能在陇县立稳脚跟,慢慢将生意做大,已是经历了太多波折了,若是此时说要一切推翻重来,确实像个玩笑。
年后便就开了春,天气暖和了许多,但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刮得人面颊生疼。
薛延抬手揉了揉眼眶,掀了帘子走进后院,去寻阿梨,她坐在个小凳子上,正拿着烂菜叶喂那只红顶的大鹅。
鹅本来是养在家里的,半年前还是毛茸茸的一小只,但长得越来越快,没多久就成了院里的一霸。
鸡鸭被它欺负,好多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就连阿黄也被它叼了一屁股,甩出去老远。
家里容不下它,便就只能带到店里来。
这鹅虽然生性凶猛,却和阿梨关系极好,许是从小喂到大的关系,在阿梨的面前,它总是温顺的,一双眼黑溜溜像两个玻璃球。
阿梨也喜欢它,不舍得杀了吃,干脆便就那么养着,也挺有趣。
薛延走到她身后,抱着臂看她喂鹅。
大白鹅壮得很,站在离阿梨一步远的地方,阿梨往前递一片菜叶,它就探着颈子去啄一片,翅膀分开往后张起,瞧着怪吓人。
阿梨不害怕,还能拍拍它脑袋,摸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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