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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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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轻易过了一关。

然而这不过是步步荆棘的开始，一路上人喊马嘶，有的往来驰逐，有的敲门拍户、有的横刀断路，也有的茫然四顾，是累极了急于想找一处地方休息的样子。

小张也是既惊且累，又渴又饥，加以脑中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景像，以致无法冷静的思考，半昏瞀地不辨南北东西，只往比较好走的地方直冲。

一走到梅花碑，快近巡抚衙门了，小张突然警觉，走错了路。

由东往西，本该折而往北，穿过全城中心的官巷口，经过南宋施全刺秦桧的众安桥，方能到家，如今走到梅花碑，是背道向南了。

于是小张立即转身，走不多远，看见一块招牌，三个字：&ldo;范铁笔&rdo;，便又改了主意。

这个范铁笔，小张叫他&ldo;老范&rdo;，他可以说是辛酉失陷以来，杭州城内唯一未遭劫的一家。

因为长毛一进城，要刻许多印信，抓了老范去当差，他刻的印又快又好，大为长毛所赏识。

要给他官做他不要，自言只求一饱，长毛便拨了十份口粮给他，按月支领，全家不饥。

小张心想，老范消息灵通，大可先跟他打听一番。

心里转着念头，手已拍到门上，拍了好半天，才见排门上的一扇小门拉开，门内正是老范。

&ldo;小张，是你！

&rdo;老范问道：&ldo;几个月不见，你&lso;吃粮&rso;了？&rdo;

&ldo;不是，不是！

&rdo;小张说道，&ldo;你快开门，让我进去再说。

&rdo;

排门开了一缝，小张挤身而入，老范领着他到后面小天井中，站住了脚：&ldo;你是特为来看我？有啥话说？&rdo;

&ldo;不是，我是路过。

老范，我问你，你晓得我家里怎么样？&rdo;

&ldo;我不晓得。

想来总平安吧！

&rdo;老范答说，&ldo;我还是半个月前，遇见过你家老太爷，他气色不大好，不过精神倒还健旺。

&rdo;

&ldo;我正是打听我们&lso;老的&rso;。

听说不久以前，陈炳文抓了一批人去，就有我们&lso;老的&rso;在内，有这话没有？&rdo;

&ldo;抓人这件事是有的，你家老太爷不在其内。

&rdo;

一听这话，小张有着从未有过的快慰，但消息还不够确实，便再追问一切：&ldo;不是说有个&lso;张秀才&rso;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