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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浮出了楚修翳的脸,不过却不是此时的楚修翳,而是十年前的楚修翳,慢慢的,那张脸慢慢变成了另一张脸,待那张面孔在自己心底慢慢清晰,他却猛地心慌起来,漆黑的瞳孔一闪。
像是要掩饰自己现在的情绪,夜锦衣忙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用袖子掩着饮尽,才看向卫卿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若他看的不错,卫卿笑方才是把目光停在墙头上的,而墙头那边就是王诜的伯牙居。
若是平常,他定是不会觉得奇怪,但卫卿笑看着墙头的目光却是哀伤又犹豫的,让他脑子里生出许多疑问来。
因为他知道,每次他看着楚修翳离开的背影,眸子里也是这种情绪。
因为,每每他看到楚修翳那般笔直却带着落寞的背影,都会在心底里问自己,若是没有当初那件事情,他和楚修翳是不是已经过上了他们少年时幻想的生活,他在怀念,他在遗憾。
他知道卫卿笑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所以,他好奇,此时的卫卿笑是在怀念什么,遗憾什么。
听到夜锦衣的发问,卫卿笑才将目光收回来放在夜锦衣的脸上,他没有回答夜锦衣的问题,却又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嫁给了他人,你会怎么样做?”
夜锦衣太阳穴的地方猛地绷紧,将酒杯在自己手里打着转。
卫卿笑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是那个叫琳琅的姑娘吗?夜锦衣曾听到卫卿笑梦呓时念过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刻意去记,只是琳琅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比较熟悉。
夜锦衣看着手里的酒杯,缥缈道:“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做法。”
“你细说听听。”
卫卿笑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没有没入眼底,他只是取过夜锦衣手里的杯子,又将酒填满推到夜锦衣的面前,看起来很是不在意。
这不在意的样子自然是假的,否则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问这个问题。
夜锦衣明白,所以便认真道:“若是那女子嫁人之后过得幸福美满,自然是不去打扰最好。
不过,如果那个女子过得很不好,你不妨去把她抢过来,带着她远走高飞。”
夜锦衣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虽说他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是这整整十年里,早把他当初脑子里有的那些伦理纲常磨地不剩多少了,在他心底,只觉得自己怎么喜欢便怎么来就好了,哪里那么多的顾忌可言。
什么父母为名,媒妁之言,若是不乐意,逃了便是,再碰上些刚烈的,直接揣一剪子,在婚房自裁完事。
每次,听到这些事情,他都要在心底默默地赞叹那些女子一番。
他抬头看着卫卿笑,见他面色犹豫,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又加了一句:“不过,无论是要怎样,都得那女子答应才成,否则苦命鸳鸯私奔就便成了你强抢良家妇女。”
闻言,卫卿笑这才抬头看着夜锦衣,目光幽幽,许久才问了一句与此时话题莫不相干的问题:“你与王晋卿很熟?”
“是。”
毫不犹豫地,夜锦衣将这一个字说出口。
他与王诜交好这件事情东京几乎无人不知,就是他与王诜互为知己,当年他才会在这条街上建了这么两处宅子,取名为“伯牙居”
与“子期苑”
,意为他二人便如曾经的伯牙与子期一般相知。
值得一提的是,这“伯牙居”
与“子期苑”
的牌匾还是忘年好友知己欧阳修与苏轼所书,便更是有了不同的意义。
卫卿笑问:“此人如何?”
夜锦衣抬眸,看着卫卿笑微微发白的脸色,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不应当来问我?”
卫卿笑道:“为什么?”
夜锦衣道:“我与他互为知己,如何妄自评价,况且,我与他来往密切,说出的话可能有失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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