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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没等潇潇开口问,林朔自己先说:&ldo;我爸脾气很暴躁,记忆里他不开心的时候特别多。

他爱打牌,但手气不好,总是输。

&rdo;林朔倒了杯酒放在墓碑前,有些惋惜地说:&ldo;他也爱喝酒,从前没喝过什么好酒,现在不晓得还能不能尝出味道。

&rdo;

&ldo;因为什么去世?&rdo;

林朔干脆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地,潇潇坐过去,静静听他说:&ldo;肝癌,喝酒的缘故。

我爸一生只有两个喜好,打牌跟喝酒,也亏在这两件事上。

&rdo;

潇潇不由认真起来,林朔从未跟她说过自己的事,哪怕那时候他们已经那个纹了戒指,他也不愿提起。

他望着父亲的照片,说不出的复杂感情:&ldo;他运气不佳,打牌输了钱就爱喝酒,酒量也浅,逢喝必醉,醉了就打我妈,甚至还会打我,面目狰狞地对我们卷打脚踢,像是陌生暴 徒。

&rdo;

&ldo;什么?&rdo;潇潇生长在温暖家庭,自然不能理解家庭暴力是怎么回事,再看眼前的林朔,他讲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那些被他藏在深处的秘密,原来都带着伤痛。

&ldo;小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好赌无疑雪上加霜。

那是爸爸最后一次打我们,妈妈没有哭,只是把我护在怀里,邻居过来劝架,反被我爸打伤,他干脆锁了家门,尽情发泄他的不得意。

等他打得没了力气就倒头呼呼大睡,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趁着他睡着,妈妈带着我,没有拿什么行李,偷偷撬了门锁,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rdo;

&ldo;那后来呢?&rdo;

&ldo;后来经过一番抗争,他们终于离婚了,我跟着妈妈,很多年没有再见过我爸。

我妈想我过得好一点,一手带大我不算,还打下今天的事业,不过,怎么比得上一家人和和美美,说到底,我们只是可怜的有钱人。

&rdo;

☆、第一百零八章没有人生来就坚强

&ldo;可你有个坚强的母亲。

&rdo;她难以想象林朔的妈妈是怎样忘记自己是个柔弱的女人,在商场上和男人们搏杀,单想一个适婚妇女是如何独自抚养儿子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朔喉头抖动着,他看父亲的眼神总是充满爱恨交织的情绪,他像是在跟父亲投诉:&ldo;没有人生来就坚强,如果有人帮自己擦眼泪,何必坚强?&rdo;他叹了口气,接着说:&ldo;他们走了完全不同的路,几年之后我再遇上他,他变得很邋遢,手里握着酒瓶歪歪斜斜走在路上,周身散发着腐 败的气味,像个流浪汉。

我差点吐出来,怎么都不肯相信那个人会是我爸。

他也看见了我,打量了许久,眼看就要叫我的名字,可是他却忽然发疯似的转身跑了。

&rdo;林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目光纵深到看不见的远方,仿佛能一眼看到时间尽头。

她急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林朔完全沉浸在回忆里,讲一个故去的故事:&ldo;小时候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他都能抓到我,而现在,他步履踉跄,没几步我就跟上了他,他还想要逃,我抓住他的肩膀,当时又痛又恨,我和妈妈住在花园别墅里,他睡天桥底,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我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他只是哭,泪水在他脸上流成污秽的河,我却笑了,嘲笑他自作自受,笑到最后居然和他抱头痛哭。

&rdo;

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没想到却发身在林朔身上,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相认的结局都应该是好的,没错,林朔把他爸安置好了,妈妈不肯原谅爸爸,也不会给他一分钱,林朔打工赚钱给他养老,可惜林爸爸改不了酗酒赌博的恶习,高利贷找上门,林爸爸匿了,他们只能把怨气撒在林朔身上,她领教过讨债者的厉害,那对于他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父母婚姻失败,让林朔承受了比寻常孩子更多的苦难。

两年前,肝癌晚期的林爸爸在林朔眼皮底下咽了气,弥留之际反复忏悔自己犯下的错,林朔站得远远的,等他身子凉了才缓缓抓住他枯槁的手掌。

林朔不说原谅,不是因为还恨着,想要他死都不安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原谅,往往在心中酝酿得越久,就越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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