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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宏也对她微微勾了下唇角,算是回应。
李久山是个干练的,白树村距离县城所有三十多里地,几人早早出发,赶到县城时也已正午。
李久山将粮车拖入排队的队伍中,开始等待。
腹中辘辘,日晒焦渴,云树的嘴唇都皱起来,却一声抱怨都没有。
余宏让李久山看好云树,自己去给众人买食物与水去。
李久山让云树与李大躲在板车的阴凉下,自己与周围的人攀谈。
云树本想跟上去多听一耳朵,可是实在晒得受不住。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遭受这般暴晒,月前与李大满山耍,也有阴凉可躲,如今,愣是暴晒了一上午,觉得整个面皮火辣辣的。
李大自是不怕晒,仍到处晃悠,把听来的、看来的有意思的事都讲给云树听。
二人说的正开心,前方忽然吵闹起来。
云树与李大忙从车下钻出来,向吵嚷的地方挤过去,李久山叫都没叫住。
多年的人事经验告诉李久山,热闹不是好凑的,交粮的当头,还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为好。
自己儿子也野混了这么些年,可是那个云公子却是个不经事的。
严先生和余宏把云公子托给他看护,他不得不尽心,只得把自家粮车托付给熟人看护,自己也挤上去。
云树从刺鼻的汗臭味中穿过,来到争执的最前面。
只听一个褴褛汉子哭嚷道:“明明是在家中量过的,一斛五斗,一定是这斛有问题!”
云树踮脚望向那个引起争端的斛,斛中粮食未满。
一粮吏蛮横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诋毁官家的公允!
前面那么多的人都交的好好的,又不是到了你这里换了斛?”
那汉子犹自嚷道:“斛有问题!
是斛的问题!”
“虽然这斛是新制的,虽也没胆子妄自更改斛的规制!
不够的去那边记上,赶紧回家筹备去,爷忙着呢!
没空跟你唠。”
那汉子大哭起来,“老爷,我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了,要是再交,一家老小都要饿肚子了。
老爷行行好!”
交了这么多年粮,明知不可行的方法,他还是要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小饿死啊!
粮吏尽最大的耐心,最后问道:“你今天还要不要交粮?”
那褴褛汉子就要上前扯粮吏的衣服求情,粮吏却一脚踹开他。
“不交算了,把斛中的粮食倒出来,下一个。”
扶斛的粮吏正想如此,那几乎要满住的一斛粮食,泼了满地,与淋尖踢斛散落在地上的粮食混在一起。
褴褛汉子哭嚎起来,“我的粮食,我的粮食!”
就要上去把地上的粮食收起来,却被衙役一棍子打翻在地,“地上的的粮食都是官家的,你这刁民竟然妄图偷窃官家粮食,给我打!”
褴褛的汉子,身子单薄,几棍子下去就被打得呕出血。
粮吏皱皱眉,指着旁边的两个维护秩序的衙役道:“你们两个怕他拖到那边去,免得弄脏了粮食。”
那衙役正要上前,褴褛汉子忽然像是发了疯,向粮吏冲去,“我的家人养不活,我这条命还留着做什么?我跟你拼了!”
粮吏虽然身子胖硕,可是难得敏捷一回,竟然险险躲过褴褛汉子的手爪。
两个衙役吓了一跳,忙上前抓住褴褛汉子往后扯,汉子身子不稳,被摔出好远,跌在云树脚边。
云树刚才就想上前,却被李大按住肩头。
知道李大是怕她惹麻烦,云树的脑子瞬间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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