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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狮子抚掌赞叹:这个名字太美了。
姑姑和小狮子动过收养陈眉的念头,但碰到了落户口、办理收养手续等许多困难。
所以,直到陈鼻从小狮子怀里把陈眉抱走时,她还没有户口。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人口中,没有她这个人,她是&ldo;黑孩&rdo;,那时候有多少这样的&ldo;黑孩子&rdo;,没人统计过,但估计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这批&ldo;黑孩子&rdo;的户口问题,在一九九〇年第四次普查人口时终于得到了解决,为此收取的超生罚款也是个天文数字,但这些钱到底有几成进了国库,也是无人能算清楚的糊涂账。
最近十几年来,人民群众又制造了多少这样的&ldo;黑孩子&rdo;,估计又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
现在的罚款额比二十年前高了十几倍,等到下次普查人口。
如果&ldo;黑孩子&rdo;的父母们能把罚款交齐……
在那些日子里,小狮子母性大发,抱着陈眉,亲不够,看不够,我怀疑她曾经试图给陈眉喂过奶,因为我发现了她辱头的异样‐‐-但她能否分泌辱汁就很难说了。
这样的奇迹据说也曾发生过。
我小时看过一出戏,讲一户人家,突遭变故,父母双亡,只余下十八岁的姐姐与襁褓之中的弟弟,万端无奈中,姐姐便将自己处女的辱头塞到弟弟嘴里,几天之后,竟然有辱汁分泌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不大可能发生。
姐姐十八岁了,弟弟还在吃奶?我母亲说,过去,婆婆与儿媳同时坐月子的事很多。
现在,现在又有可能了。
我女儿的大学同学,最近又添了一个妹妹。
她爸爸是煤矿主,钱多得用尺量,农民工在黑煤窑里为他们卖命,他们住在北京、上海、洛杉矶、旧金山、墨尔本、多伦多的豪华别墅里与他们的&ldo;二奶&rdo;或是&ldo;三奶&rdo;们制造小孩。
‐‐我赶紧拉回思绪,像拉住一匹疯马的缰绳。
我想起辞灶日那晚,当我刚刚把一箅帘饺子下到锅中时,当我女儿燕燕拍着小手念着有关饺子的儿歌&ldo;从南来了一群鹅,践啦跩啦下了河&rdo;时,当小狮子抱着陈眉喃喃不休时,陈鼻穿着他那件磨得发亮的猪皮夹克,歪戴着一顶双耳扇帽子,一路歪斜地进入我家。
陈耳跟在后边,牵着他的衣角。
陈耳穿着一件小棉袄,袖子短了半截,露出冻得通红的小手。
她头发乱蓬蓬,如一窝杂糙,不断地吸鼻涕,大概是感冒了。
来得正好,我边搅动着锅里的饺子边说,坐下,吃饺子。
陈鼻坐在我家门槛上,灶膛里的火映得他满脸闪光,那个巨大的鼻子,像一块结了冰的萝卜雕成。
陈耳扶着他的肩头站立,大眼睛里闪烁着惊惧、好奇的光芒。
一会儿瞅瞅锅里翻动的饺子,一会儿瞅瞅小狮子和她怀中的婴孩,一会儿与燕燕交流目光。
燕燕将手中的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她歪头看看陈鼻的脸,抬头看看我们。
拿着吧,我说,妹妹给你你就拿着。
她畏畏缩缩地伸出小手。
陈鼻厉喝一声:陈耳!
陈耳慌忙把小手缩了回去。
干什么你,我说,小孩子嘛!
陈耳哇的一声哭了。
我进里屋抓出一把巧克力,装进陈耳的棉袄兜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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