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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3页）

滚滚的雷鸣中，孩子&ldo;哇哇&rdo;地哭得声嘶力竭，宫人过来把孩子抱走，避得远远的。

景非焰喘着粗气，跪在床边，说不出话来。

&ldo;为什么要让他生下来……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呢。

&rdo;云想衣迷离的眼睛望了过去，那片水雾把他的眼都遮住了，还是向前伸出了手，呢喃着，&ldo;……让我抱抱他，让我抱抱……我的孩子……&rdo;

景非焰握住了云想衣的手，摇了摇头：&ldo;不行，你吓着宝宝了。

&rdo;

&ldo;让我抱抱他。

&rdo;云想衣挣扎着爬过去，嘶哑地叫着，&ldo;那是我的孩子呀，让我抱抱他。

&rdo;

景非焰把云想衣整个人都搂在怀中，他是那么虚弱、那么憔悴，景非焰只是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就把他束缚住了，拥抱着他，手指尖都在发烫，就要在大雨的夜里连着骨头都焚烧成了灰烬。

云想衣渐渐地不再扑腾，靠在景非焰的胸口上，眉眼之间露出了一种妩媚的味道，苍白一如繁华尽处的迟暮，他咬着手指头吃吃地笑了起来：&ldo;我和你的孩子？这种事情你竟也想得出来？非焰……你才疯了、疯了。

&rdo;

&ldo;我没疯，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rdo;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云想衣的眼角，就如那一夜的雨，湿得淋漓，景非焰在他的耳边，很慢很慢地说着，&ldo;我承认我输了、我后悔了，你还要怎样？还要怎样呢？把我的头割下来，放到你的手里，你要不要？要不要？&rdo;

&ldo;我要你的头做什么？做什么呢？&rdo;云想衣从喉咙里挤出一种扭曲而压抑的声音，笑着抽搐着，弯着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ldo;我什么都不要了。

&rdo;

景非焰抚摩着云想衣的耳鬓，呢呢哝哝地象是在哄着他：&ldo;就当作是疯了吧，你疯了我也疯了，然后把眼睛闭上，睡一觉，明儿早上醒了，就什么都忘了，好不好？&rdo;在眼角边露出了一点点柔软的笑，那么疼那么苦涩。

低了头，百般的凄凉都无计消除了，就只绝望地问着他，&ldo;都忘了，好不好啊，想衣？&rdo;

天漏了一个角，雨总下个不休，敲碎了檐上青瓦、敲落了窗外白花。

雷声如涛，从天的彼岸汹涌而来，飞溅起千堆浪，劈开夜的深沉。

云想衣摸索着抓住了景非焰的手，掐着他的肉，把血都掐出来。

还是笑着，全身都在发抖，发不出声音，眼睛都要瞎了，泪却止不住。

雷雨的夜晚，就那么偎依着，也听不见景非焰心跳的声音，觉得很冷很冷。

‐‐

天外微云，山中深翠，石上苔色青青。

小雀儿啾啾而鸣，夏虫却只懒懒地窝在了泥下。

幽幽的西禅古寺中，小沙弥持帚扫着石阶上的尘土，沙沙的声响和着佛前木鱼的梵音，从青灰色的檐角上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