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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蛟却犹如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言简意赅道,“我没事,走,我带你出去。”
说罢,拉过阿梨的手,二人踩着雪,一踏一个脚印,走出那条小巷子,重新走上那条夹道。
可两人不过短短跑了一刻钟,便遇到了不止一队人的堵截,薛蛟悍勇,纵使是以寡敌众,也未曾落于下风,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没人能够越过他。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倒下,薛蛟也犹如脱力一般,坐了下来,背靠着墙。
阿梨奔过去,撕下衣摆替薛蛟包扎,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
薛蛟浑身都是血,阿梨一边包扎,手一边抖。
薛蛟原闭着眼喘息,此时却是睁开了眼,垂眸望向给自己包扎腹部的阿梨,忽的抬手,摸了摸阿梨的发,低声道,“阿梨,别怕,我在。”
阿梨一闭眼,眼泪珠子一连串往下掉,从芸姨娘到现在的薛蛟,每个人都在保护她,用命保护她。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的情绪紧绷到了极限。
这条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阿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
薛蛟闭眼休息了片刻,睁开眼,看着阿梨,低声道,“阿梨,你听我说。
我的人在西宫门接应,你朝西宫门去。
这样一路打一路跑不行,太慢了。
卫临发现有变,一定会亲自带人过来捉你,你是他最后的底牌。”
阿梨拼命摇头,“不行,我们一起走。”
“阿梨,你听我说!”
薛蛟低喝一声,他咬紧牙根,道,“我带着你,等于多了个累赘。
你会拖累我,你明白吗?不是别的,你会拖累我!
明白吗?你乖乖走,我很快就来找你。”
阿梨愣住,眼泪无意识顺着面颊往下淌。
薛蛟却是笑了,肆意洒脱的笑容,抬手慢慢替阿梨系好散开的披风系绳,又用粗糙的掌心蹭掉阿梨的泪,含笑道,“小梨花,别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命硬的本事一等一,烂到泥里都死不了。”
说话间,又有人从拐角处跑出来,是来找他们的人。
有人在说话,“人在那里!”
薛蛟握住刀柄,站起身来,看了阿梨一眼,只留下一句“走”
,便提起刀朝前冲了过去。
原本轻轻松松就能挥舞的刀刃变得越来越沉,一招一式也越来越吃力,薛蛟咬着牙,坚持着,一刀刀砍下去,劈过去,一步都不曾后退。
我当你哥哥那些年,未曾保护好你,如今便是舍了这条烂命,也要护你安全无虞。
薛蛟砍倒一人,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头也未回地喊了句,“走啊!”
阿梨咬着牙,最后朝后看了一眼,远处是熊熊烧着的大火、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以及薛蛟的身影。
阿梨回头,拼了命地朝前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一点都听不见了,阿梨踩着软绵绵的雪上,就在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时。
西宫门就在眼前了。
一驾马车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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