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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ldo;不宠着，我晾着她一辈子，一辈子不进她的门，上她的床，&rdo;权仲白眉宇再沉，他越说语气越冷，&ldo;小姑娘一辈子就这么消磨了，这糟践的不是人命？这世上可不独你的命是命，人家一辈子不是一辈子？别人院子，我管不着，可这样血淋淋的事情，我决不会做。

&rdo;

他的失望是如此明显，瞎了眼都能看出来。

&ldo;你好歹也是守灶女出身，就看在从小受的教育份上，也不至于还想着抬举通房……就是人家三从四德教出来的女儿家，还想办法捏着丈夫不给抬举呢。

唉‐‐&rdo;

叹了一口气，毕竟是没说下去：再说下去，这话就有点不好听了。

权仲白拍了拍蕙娘的肩膀，放缓了语气，&ldo;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立雪院那里，你把石英换过去吧，或者就干脆不要留人！

免得日后传出去她也不好找婆家。

我自个儿惯了，不用人服侍。

&rdo;

&ldo;这不行……&rdo;蕙娘眉眼都是木的，微微一动，反射性地回绝了权仲白，&ldo;她是我手下最得用的人，留在京城，我是有用处的。

&rdo;

她到底还是找回了惯常的理智和做派，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又装出笑来。

&ldo;姑爷就放心吧，没想着把她给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rdo;

换在往常，这一刺必定能闹得权仲白好生无趣，可今日，却是蕙娘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软弱。

虽说小别胜新婚，可今天晚上，蕙娘特别没有胃口，一个晚上，她也没有都怎么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都一直不来，涝得眼圈都黑了，第二天早上权仲白起来看见，都有点过意不去。

&ldo;你的心事怎么就这么沉啊？&rdo;他一拿蕙娘的手腕，指尖压在蕙娘腕间，又令她感到一阵烦躁。

&ldo;说你几句而已……不知实情，以讹传讹背后臧否，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还真上心了！

&rdo;

说着，便给蕙娘写了一张条子，&ldo;山上夜里凉，你又存了心事，被子又不好好盖，倒闹得夜风入体，喝一副发发汗，免得存了病根。

&rdo;

他也真是说过就算，今早起来又没事人一样了，蕙娘讪讪然的，要和他认真赌气，到底是有点心虚，只好发娇嗔，&ldo;一句话说错，你那么认真干嘛……这叫我能不往心里去吗？&rdo;

说着，也是半真半假，眼圈儿都委屈得红了。

倒唬得一群丫鬟，本来都进了屋子，一下全cháo水般地退了出去。

权仲白不吃她这一套，又虎起脸，&ldo;君子不欺暗室，为人处事，细节上是最要注意的，以后你也要从心底就要求得严点儿，就不至于一松口说这样的话了。

&rdo;

要他不是君子，蕙娘也多得是话回他，可从头回见面到现在，权仲白被她激成那个样子了，到底都还是没有丢失自己的君子风度。

他自己说话直接大胆是一回事，那些话终究顶多算是不看场合，要说私德，还是无可挑剔的。

她被噎得难受极了‐‐权仲白又到底比她大了那么多呢，这么一虎脸，蕙娘认真有点吃不消了，偏偏她又也有自己的风度，究竟这一回是她不谨慎，被抓住了错处，要竖起刺来，也不那么占理……

&ldo;我本来就不是君子，&rdo;她只好蛮不讲理，&ldo;我是小人，我没皮没脸，行了吧？&rdo;

这么一张如花俏脸，委屈得珠泪欲滴，权仲白看着也觉得可怜，又想到她十七八岁年纪，就算平时表现得再强势，究竟一个人跟他住在香山，偌大的园子，就她和她的那些下人，自己一走就是好几天。

她也没半句抱怨，反倒是把冲粹园上上下下，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