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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在城里给人修车,从自行车修到摩托车,从摩托车修到汽车,有钱有能力但老奸巨猾!
他开店时偷换零件、坐地起价的事没少干,得亏他有个实诚的儿子家业才没倒。
早年在村里混,自个虚荣自大还爱和稀泥,和谁交往谁厌烦。
现在有钱了回村要当村长,弃商从政,在马家屯重开一片他的疆土!
他当是开汽修连锁店呢——想开便开。
马保山是个精明人,以前也当过队长,嫌鸡毛蒜皮的事太多没到任撂挑子不干了!
现在定是瞄上了村长这位子上的油水。
他农闲时在外包工,农忙时回家务农,是村里最有钱的一拨人,他那钱怎么挣的,老马至今没看懂。
年轻时仗着有些潘安之色,浮得跟水上的葫芦一样,后来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如今中年了稳重了,漂亮话说起来溜溜的,可漂亮事没干几件。
他有能力有资本,可惜心眼小得似针屁股似的,做事之前定算计一番,看人更是势利眼。
马保山虽没有马红超有钱,但这人比红超鸡贼得多。
无论如何,这三个人哪个当了村长,老马都死不瞑目!
只可惜他如今躺在昆仑山的摇椅上——离人间太远。
为了马家屯他这一生操碎了心,若选不出个好的村长出来,马家屯的后计怕是要没落了。
老马这一天愁得乌云满面。
人也不燥热了、秦腔戏也不听了,一人躺在那儿,从上午躺到中午,从中午躺到晚上。
明天早上漾漾要考试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晚饭后致远费劲地给漾漾辅导,一个敲桌子、拍拍手,鼓着劲又喊又笑的,另一个张着嘴、瞪圆小眼,跟听不懂人话的猪仔一样。
到晚上九点了,致远依然在教,老马隔空听得恼烦,挪步到餐桌上凑热闹。
漾漾这娃儿,不教还算个活泛的机灵鬼,一教真教成了个大傻子。
老马往那一坐,她那两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老马,致远掰也掰不回来。
“算了算了,考成个啥是啥吧!
你看她那样,井里丢石头、蛤蟆跳上鼓——只听不懂!
呵呵呵……”
老马劝致远。
“哎!
我也一肚子火!
她愣是听不进去!
我纳闷呢,以前仔仔很好教的!”
致远苦着一张脸。
“有些孩子开窍早,有些孩子开窍晚,跟那花儿一样,有些春天开,有些秋天开。
种地还分春播秋播呢,你非得秋播的给它春播,那哪成呀!
你难受它更难受!”
老马摇着扇子道。
“只这么十来个字母,前后教了不下三十遍,还不太会!
哎呀我现在觉着教小孩子要比教大孩子困难得多!”
致远唉声叹气地合上书,收了纸和笔。
“欸,你们都在呀!
正好!”
仔仔开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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