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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房的大门一直敞开着的,她无意间跟姜言意的视线对上,突然跟见了鬼似的,收起所有嚣张气焰离开了这边。
姜言意觉得春香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营房里另外几个切菜的女人说春香傍上了一个将军,怕是又要得意上一阵子。
姜言意想起今早撞见春香从胡杨林里出来时的狼狈模样,估摸着她们说的可能是真的。
但春香突然这么怕自己,难不成是因为怕自己告密?
一个杏眼桃腮的女人过来放菜,听见切菜的几个女人议论春香,她跟春香关系好,当即认定是姜言意让那些女人编排的。
她阴阳怪气道:“春香姐如今就是风光得意着呢,怎么着吧?你们捧着某人,人家得了赏赐也不见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点来给你们。
春香姐可是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咱姐妹几个的。
嘴馋吃不到春香姐带回来的红烧肉就躲背后嘴碎编排人啊?缺不缺德啊你们?”
几个切菜的女人看着她一步三摇离开,时不时还跟火头军打情骂俏,气得呸了好几声。
秋葵在另一边做事,她看着姜言意欲言又止,瞧着营房里人多嘴杂的,她最终没出声。
姜言意则被杏花一通话说得莫名其妙,她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掷,刀插在了砧板上。
不大的声响,却让营房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火头军们以为她发怒了,瞬间跟杏花划清界限。
杏花也白了脸色,之前她抢姜言意芋头,被她掷刀险些砍掉手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但姜言意还真没动怒,她只是习惯性把刀掷在了砧板上而已,不过她也懒得解释。
自己之前报的假户籍不知能不能办下来,若是不能,她若想弄个户籍,少不得使唤银钱,得趁现在多攒些钱傍身才行。
李厨子给了她进火头营当厨子的机会,得好好把握。
姜言意想着这些,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
板栗是用温水浸泡去了皮的,她等锅里的油温上来了,把板栗倒进去煸炒至褪色再捞进一个小碟子里。
趁着油温正高,又把控过水的鸡肉倒进去煸炒,撒上姜片大蒜去腥提味,放盐后倒了些酱油调色,又沿锅沿洒绍酒增味。
一时间营房里香味四溢。
姜言意把之前炒好的板栗下锅,倒入中午做狮子头吊的高汤焖了一刻钟再起锅。
板栗和鸡肉瞧上去都是诱人的金黄色,鸡肉加了高汤焖过又鲜又嫩,板栗香甜软糯,光是闻着味儿就让厨房一干人肚子叫了好几次。
晚上火头营的人把菜送去了封朔营中,但封朔并不在,反倒是被前来找封朔的池青给撞见了。
最后整盘板栗烧鸡全进了池青的肚子自是不说。
*
封朔自下午得了那张菜谱,又听邢尧说菜谱瞧着不对劲,正好军营里无事,他便提前回了王府。
命人召来之前给他看诊的郎中,让郎中瞧瞧是不是那菜谱中有什么食材能让他恢复味觉。
郎中捧着菜谱看了半天,越看眉头皱得越深:“都是些寻常的食材,能入药的都找不出几味。”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郎中这样说,封朔眸色还是暗淡了一瞬,只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情绪:“有劳。”
郎中行医半生,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但像封朔这样天生没有味觉,却又突然恢复了味觉的还是头次遇见。
他想隐晦告诉对方,他所感知到的味觉极有可能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却又碍于对方身份高贵,以及那残暴的名声,不敢告之。
如今见菜谱上写着冰糖三两,各类调料也是用的乱七八糟,眉心都快拧成一个疙瘩,担心是军营里的厨子仗着封朔尝没有味觉,胡乱做些菜肴敷衍他。
虽是天潢贵胄,自幼锦衣玉食,却连人间五味都不曾尝过,郎中一时间到有几分可怜这位凶名在外的辽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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