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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阴冷湿润,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间或还能听见不知是什么液体落在山壁上,滴答滴答
卫顺成中途走得烦躁,问前面还有多远的路,刘三总说快了。
一连问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回答,傅宁辞觉得再这样下去卫顺成只怕是要拿刀了,石梯才终于走到尽头。
雾气也散去了一些,一段平路过后,尽头出现了一座古宅。
宅外挨着路边是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飘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的睡莲,不知为什么再这样寒冷的时候却开得极艳,像是满塘的血。
傅宁辞往池塘边看了一眼,叶片的缝隙里,隐约能看见木头的纹理。
刘三这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旁边,将他与池塘隔开,“星君在瞧什么?”
“睡莲娇气,你们这花开得倒好。”
傅宁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面往前走随口问,“用什么养的?”
刘三那一只眼珠僵硬地转了转,“也没什么特别的,泥肥而已。”
古宅的正门上挂着一个满是裂纹的牌匾,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字,钟府。
刘三推开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院子里站着两个女人,见到他屈膝行了个礼。
“你们过来。”
刘三招招手,那两个女人走近了,却不是活人,是两个做工粗糙的木偶,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符控制行动。
眼睛耳朵都只雕了一个,没有嘴。
上身穿着还算正常的夹袄,裤子却是五六十时兴的背带工装裤,套在木头的腿上显得格外肥大,小半截拖在地上,脚上踩着的则是一双儿童凉鞋。
“星君。”
刘三恭敬道,“床铺都已经收拾好了,让他们带星君去休息吧。”
“休息?”
卫顺成早就不耐烦了,皱眉道,“叫你家主人来见过再说。”
“天亮了,主人已经睡下了。”
卫顺成脸色沉下来,瞪他道,“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
傅宁辞抬头看了一眼,倒也不算是青天白日。
现在按理说是正上午,周围整个环境却是类似暴雨将至的感觉,虽不是彻底的黑,也还是昏暗的。
他想祖宗里有鬼只怕是真的,否则怎么一点光也不能见呢。
刘三态度愈发恭敬,一板一眼道,“星君稍微歇息片刻,天黑主人就起来了,到时候就可以见星君了。”
卫顺成按了下额头,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倒想一刀剁了他的头,可刘三又不是活人,就算剁下来,可能他就捧着头,也还是这句话。
“天黑具体是指什么时候?”
傅宁辞问,“不会要等到夜里十二点吧?”
“太阳落山就起来了。”
傅宁辞很是头疼地按按眉心,心道这也没太阳啊,想一想对楚晴说,“你们东边现在下午一般四点能黑是吧?”
楚晴点点头,无可奈何地问,“我们等到四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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