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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内院中庭，梓枬送走了道士，疾步进到正房。

&ldo;大奶奶，那道士说这春悦园里头不干净，要做大法事才好。

&rdo;

&ldo;去让朱婆子回大太太，大爷喜静，我不想这些俗事扰了大爷。

&rdo;

&ldo;是。

&rdo;梓枬应声，掀开厚毡出了屋子，片刻后回返进来，&ldo;大奶奶，二爷差人来问话，什么时候去铺子。

&rdo;

&ldo;现在。

&rdo;苏霁华拢袖起身，抬步就往外头去，梓枬赶紧去卧房里头取了大氅和帷帽。

砖砌街道之上，絮雪飘飞，人声鼎沸，一辆青绸马车辘辘而行，暗香轻浮，银铃脆响。

应天府乃大明都城，商业繁华而茂盛。

周边沿街商铺很多，有些为了挤占街道，甚至将柜台设在了外檐柱处，看着有些糟乱。

街道口有四处游走兜售随身货物的小摊贩，略宽敞的地方还有些临时搭建起来的伞棚和摊棚。

不远处有一家正热闹的勾栏院。

久未出府，当苏霁华听到人马车声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贴在马车窗子处，面颊触微冷窗绡，透过模糊的窗绡看到外头正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曾几何时，有个少年在寒冷冬夜给她拿回了一大把冰糖葫芦。

苏霁华记得清楚，那日是冬至，她刚及笄，李锦鸿带她出门游街，路遇一老媪，天寒地冻的还在卖冰糖葫芦。

李锦鸿笑着买了那最后剩下的十串冰糖葫芦分与孩童。

那时的苏霁华看着李锦鸿浸在灯色下的温润面容，就想着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可谁知，就是这样一人对外人温柔至极的人，对她却最是残忍。

&ldo;大奶奶？&rdo;梓枬神色惊惧的看着苏霁华脸上落下的两行清泪，满脸心疼。

&ldo;这好不容易出来，您可要多宽心，若是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rdo;

苏霁华抬手，神色怔怔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似有些恍惚。

哭什么呢，那么一个窝囊废值得什么。

&ldo;大奶奶，到了。

&rdo;青绸马车拐进一小巷，从侧门入院内。

梓枬抬手撩开马车帘子，苏霁华踩着马凳下车。

院子不大，以砖石铺地，角落处两棵歪脖子树，看着病蔫蔫的没有生气。

地面上倒还干净，显然是刚刚被收拾过的，砖石上还留着雪渍被清扫时留下的痕迹。

&ldo;大奶奶。

&rdo;掌柜的正站在院内候着，显然是提前得了消息。

&ldo;嫂嫂，嫂嫂。

&rdo;李温睿急匆匆的从前头店铺跑过来，身后跟着一随身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