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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到中午已自然干透。
取下从卷轴一头慢慢收起,卷好后以蜡纸缠过几圈,封口,放进书桌旁半人高的青花梅瓶里,旁边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大画瓶,里面已装满几百支她从不拆封的画卷。
午饭后她如常回到浅宇,这次提前了十分钟,没有等占南弦,自己搭乘员工电梯先上了办公室。
一刻钟后占南弦也来了,一边轻声讲着电话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神色难得一见地温柔,专注得经过她的桌边时也没有留意到她已经来了,直到推门走进办公室之后才意识到什么,折返回头,敲敲她的桌面。
温暖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进去,听到他微微不悦道,&ldo;昨天保姆说你擦伤了手肘,怎么会这么不小心?&rdo;似乎那头答了什么,他皱了皱眉,&ldo;以后这种危险动作让替身去做,别让我担心。
&rdo;
似责还怜的口气泄露出一丝宠溺。
温暖缓下脚步,目送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在他回身前她垂下了眼帘。
他坐进皮椅里,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他心情极好地浅笑,&ldo;那好吧,乖一点,过两天我到罗马接你。
&rdo;如此这般又温存了一会,他才终于挂上电话。
温暖这才走到桌前,隔着两米阔的原木桌,她的视线停留在对面桌沿。
&ldo;怎么了?&rdo;他问。
&ldo;啊?&rdo;她不解地抬起头,乍然撞进他含笑未去的眸子,那神色似若有若无地关切,又似与她隔绝着三千里河山只冷眼凝睇,无心分辨,她瞳子一低已调离目光。
唇角微勾,他道,&ldo;你没事吧,怎么心神恍惚的样子。
&rdo;&ldo;你叫我有事?&rdo;她反问。
他不作声,一会,忽然问,&ldo;你哭过几次?&rdo;&ldo;为什么问这个?&rdo;&ldo;答我。
&rdo;她迟疑一下,&ldo;一两次吧,不记得了。
&rdo;&ldo;什么时候?&rdo;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沙,&ldo;我不想谈。
&rdo;&ldo;温柔说,那夜是她第一次见到你哭。
&rdo;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纠结而成,十年来永不能被触及的绝痛心弦,在那一刹,忽然就断了。
她张开眼眸,那么淡地看着他,隔膜得仿佛她与他之间两米见外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阴阳两世,隐着烦躁的瞳子清盈不再,脸上几乎露出一种与多年清雅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ldo;你以为我是为你而哭?&rdo;他弯起唇弧,&ldo;难道‐‐不是?&rdo;&ldo;相信我,就算排到银河系也还轮不到你。
&rdo;语气前所未有地疏离。
占南弦不怒反笑,只是那弯得灿烂的笑容与寒光眸子毫不相衬,&ldo;这点我还真的信,在你心里排首位的永远是朱临路?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向我开口?不管什么事你永远只会找他,是不是这样?&rdo;她窒了一窒,&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rdo;&ldo;你不明白?&rdo;他冷冷嗤笑,&ldo;不是你叫朱临路收留郭如谦的?温暖,你越来越了不起了。
&rdo;
她不自然地别开头,&ldo;郭如谦有份参与那个案子,代中以后实施起来也需要人手,他们互有所求关我什么事?&rdo;&ldo;你还和我狡辩?你同情他们,你不想赶尽杀绝,可以!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你是还没开口就认定了我不肯答应?还是你宁愿和我作对也不想欠我半点人情?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有任何纠葛?&rdo;她咬唇,再一声不发。
盯着她避而不视也丝毫不打算作任何解释的脸,寒怒从心口倏地往上蔓延,抿紧了唇的他将眸光转开,两人一动不动,阔大空间内死寂无声,顷刻后他从椅里起立,忽地拿起桌面的大叠文件对着玻璃墙猛甩过去,在啪声巨响中他抄起车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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