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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饭比较粗糙,程处默却不嫌弃,说是在军中出征或操练时,也和这差不多。
倒是王恶亲手炒的榆钱叶子、蕨菜,几乎是程处默一人扫光,哪怕是被茱萸辣得直吐舌头也不肯放过。
“难怪你看不上晓月楼的菜肴,凭你这一手,你若开酒肆,他们全无生路。”
程处默的评价高得吓人。
王恶报以“呵呵”
二字。
第一次吃炒菜,当然觉得新奇,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开酒肆就更不靠谱了,你能炒菜,别家就不能琢磨炒菜了?没有技术壁垒,最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百般无聊的程处默翻到王老实收起的弯刀,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哪来的?”
语调虽然不高,但语气坚定,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架势。
“突厥人到了对岸,和唐军大战,额和王虎夜间过河,弄死了两个,结果回来还挨了顿揍,全庄老少都知道,这是战利品。”
王恶满不在乎地回答。
程处默释然,既然全庄都知道,断断造不了假,自然不会与突厥贼子有勾连。
“睡觉。”
传说中的抵足而眠在这里实现了——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且只有王恶的床板略宽——却只有程处默睡得实诚,王恶一直在高低起伏的鼾声中辗转反侧,那要命的鼾声竟然还如同交响乐一般。
救命啊!
程处默回长安,王恶本不想去学堂厮混了,但是看着王老实望子成龙的目光,只能无奈屈服。
常升虽然是先生,却不再把王恶当学生,而是拿出一些压箱底的书籍给王恶看,语气更是与同辈探讨一般,看得王虎王彪羡慕不已。
牛当然是王恶家的,可最后却形同族产,每家都轮流借用了天把,王恶也不可能阻止,只是说清楚,谁家借用了,得管牛的青草。
下了学,王恶在家门前,躺在王老实努力了许久才折腾出的躺椅,看着身边十只已经膘肥体壮的鸡,眼里满是笑意。
每天能收获六个以上的鸡蛋,对于早先穷得能断顿的王恶来说,已经是好日子了,鸡生蛋,蛋生鸡,鸡蛋无穷尽,想想就美滴很呐!
“明日去蓝田赶集吧。”
王虎熟门熟路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木头墩子上。
这混蛋!
不知道打扰人遐想是一件很缺德的事吗?
明天是休沐日,不用上课,去赶集也正合适,除了卖些山茅野菜,还可以卖鸡蛋,虽然蓝田县城是小了些,但怎么都比在乡下草皮集卖得起价。
蓝田县城,集市内一片嘈杂,王恶王虎熟练的在大门内蹲下,摆出货物,大声的吆喝叫卖,全无读书人的矜持。
“山茅野菜,新鲜鸡蛋!”
价钱都一样,需要和别人比的是三寸不烂之舌。
“大姐,看看这鲜嫩的野菜,上面的露水还没干哩。”
王恶节操全无,他口中的“大姐”
一头花发,眉间的皱纹能活活夹死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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