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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厉声打断她,他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但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了,“玉佩孤收下了。
你去告诉姚恪,界南偏远,他不日便要启程,还是早些回府打点行装,不要在此处耗着了。”
内侍退出去了,夏启背过身去,手掌按着书案的一个角,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那块玉佩。
聂岚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不住颤抖的背影。
她屈膝行了个礼,悄悄离开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继续下去,姚恪离京之后,夏启面上看着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沉默了些,时常看着南边出神,或是在关粹殿一呆便是一整天。
转眼就到了第五年上头,
朝中的局势日益严峻起来,聂岚便是在后宫之中,也能听说一二。
她有时会想,夏启会不会有一瞬的后悔?若是姚恪还在,恐怕他不会局促至此。
聂岚也真的这么问了,夏启没有立刻答她,低头喝了勺粥却道,“昨日禁苑的宫人来报,说三弟的夫人生了,是个男婴,我想寻个合适的时候,把那孩子过继在我膝下,你来抚养可好?或者,”
夏启低声道,“你想走吗?”
聂岚一愣。
“你若想走,孤”
“多谢王上美意。”
聂岚夹了一方笋,“臣妾不想走,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夏启没再说话,用完了早膳,临走时才道,“你问孤后不后悔,现在这样的情势,他在界南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有什么可后悔的。”
那年的除夕夜,夏启在宫中宴请百官,让人把那个孩子也抱来了。
夏启对这个也许会成为世子的婴儿并不太在意,坐在一旁,听各地的太守和边关归京的将领回禀。
夏启一直安静地听着,间或说两句辛苦的话,待到界南关来的将领回禀完才淡淡问了一句,“界南偏远寒苦,将士们可都好?”
“劳殿下挂念,戍边将士承蒙圣恩诸事皆安。”
那人许是醉意上头又替姚恪不满,硬邦邦道,“只是姚将军……”
“子恒怎么?”
夏启问,手里的酒盏掉了下去,残酒洒在了他的外袍上。
答话的人一惊,酒倒醒了,只是话已至此,也不得不说下去,语气倒是恭敬了,“将军经年沙场征战,一身伤病,许是天寒的缘故,前些日子旧疾复发,高烧不退……”
夏启面色难看,直到那人道,军医看过已经渐渐好转了,方才稍稍缓下来,“你们将军……”
夏启起了个头,却没把话说下去,聂岚看他嘴唇犹有些发白,握住他微颤不止的手,温声道,“王上,臣妾虽是妇人却也知道,将士们替我祈国镇守边关,委实辛苦。
前些日子南边刚进贡了些珍稀药材,姚将军的脉案想来太医院也还存着,不如让太医开些调养的方子一并送去,也可彰显王上体恤臣下之意。”
她又对那界南的来使道,“将军身体若能痊愈,也要上书回禀,免得王上与本宫时时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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