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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渊咆哮了一声,如负伤的野兽般直直地冲了过去,揪住云想衣,握拳挥下,劈头劈脸地一顿打。
云想衣将身子蜷成一团,疼极了也不吭声,任凭那拳头不停地砸在身上,直若木偶。
殷九渊忽然间觉得云想衣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他的手中发软,再也无力,颤抖着松开了。
云想衣软软地伏在地上,微微地痉挛着。
唇边有血,云想衣的舌尖一卷,轻轻地舔了舔,苦且涩,血腥呛入心肺,只觉得一阵气喘,捂住嘴,闷闷地咳了起来,手上黏黏地湿了,血味转浓。
&ldo;你……为什么要骗我?&rdo;殷九渊呆了片刻,沙哑地叫了起来,&ldo;为什么要骗我?&rdo;
云想衣抬眸,黑暗中,恍惚又是一笑,嫣然如花。
殷九渊的手抖着,青筋暴露,喉中咯咯作响,说不出话来。
猛然一把抓起了云想衣的长发,拖着他起来。
头皮生疼,云想衣秀眉轻颦,咬唇忍着,踉踉跄跄地被殷九渊牵扯着走。
府中的奴婢见了,惊诧莫名,慌忙地避开了。
到了府门口,殷九渊重重地一摔,将云想衣扔到了石阶下。
&ldo;你给我滚!
往后若再让我见到你,我定会杀了你的!
&rdo;殷九渊嘶声地吼着,狂乱地关上了门。
&ldo;哐啷&rdo;一声巨响,在寂寞的黎明中甚是刺耳,而后,一切皆静了。
青空有泪,淌成千行雨,温柔地缠绵于青丝之间,如丝絮袅袅,道是多情,似是无情,湿了,重了,雨里,春也迷离。
云想衣缓缓地爬了起来,再也不看将军府一眼,转身走开了。
天刚破晓,春寒,路上罕有几个行人。
云想衣拉了拉破裂的衣领,指尖有些麻,轻轻地呵了口气,此际方觉春寒。
一路踏雨而行,身形摇摇欲坠,如风中之烛,那般明灭未定。
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雨水。
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驰来,近前,停住了。
侍从恭谨地开了车门,锦冠华裘的俊美少年自车上下来,撑开一柄十四骨的青竹纸伞,挡住了云想衣。
云想衣漠然收步。
景非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抛下,轻飘飘地落入雨中。
&ldo;南乙生前吩咐心腹之人,若一旦他身遭不测,便即将此函送呈我手。
你们两个互相算计,最终还是他棋高了一着。
&rdo;刻意压抑的声音,很是生硬,如在鞘中欲出的剑。
信纸躺到地上,墨在雨里化了,浓浓郁郁地一片青灰。
云想衣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那一纸信函,浅笑,细声道:&ldo;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聪明,看来聪明的人的确会死得比较快。
&rdo;
景非焰眸中怒气渐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ldo;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rdo;
&ldo;殿下想要听什么?&rdo;云想衣挑眉,眼波似绵,丝丝媚然,绵里却藏针,刺破柔情如丝,&ldo;我自认下贱,已无话可说,殿下莫非还不满意,定要我寻死觅活地自诉不堪丑态,以博殿下一悦?&rdo;
&ldo;啪!
&rdo;,景非焰忍无可忍,使劲地甩了云想衣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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