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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下了西峰,山中的天色,迅速地暗了下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酸楚和感动的感情。
赵中芳说,在这座陵山之中,另有一处隐秘的地宫,埋藏着先帝留给她
()的一笔宝藏,富可敌国。
这件事,从她刚回宫的时候,先帝便开始做了。
给小虎儿的东西,便是打开地宫的钥匙。
阿耶说,她如今应当是用不上的。
但到了子孙后代,彼时天下又将如何,无人可知。
不过是为求个心安而已。
神道的尽头,苍茫的暮影里,显出了一道沉沉的身影。
是韩克让。
他已褪去金吾大将军的甲袍,然而魁梧的身躯在暮色中看起来依旧醒目。
和袁值一样。
他也将出长安了,去做永州都督。
他看见了一人,走来,向着絮雨行了一礼,接着转向裴萧元:“裴郎君,劳烦借步。”
絮雨目送着裴萧元随韩克让离去,身影消失在一片青青柏木之后。
她坐到了道旁的一块白石之上,片刻后,便见他走了回来。
一轮皎洁的满月,从陵山的顶上升起,水银般的月光,流泻而下,静静地照着山谷,也照在他茶青色的身影之上。
他的步伐略显急促,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仰着头,看着他。
慢慢地,他屈膝,蹲到了她的脚边,双掌合拢,包握住了她平放在膝上的一双手。
“韩克让都和我说了!
关于当年的事。
他欲自裁以谢罪,被我阻止。”
“嫮儿,当年之事,你不会不知。
从前你宁可在我这里承受委屈也不说,我知是为何。
你担心说了也是无用,或会被我认定你在为你阿耶开脱。
但是如今,你为何还是不和我说?倘若不是韩克让,你便打算永远也不叫我知道吗?”
裴萧元握紧了她的双手,问道,声音微微发紧。
絮雨沉默了一下,望向他的身后:“韩将军,请来我这里。”
韩克让眼底通红,停在神道之上,向着北渊下跪,遥拜了一回,双手托举起一把短刀。
“当年之事,我才是罪魁。
先帝一力承担罪责,生前不允我提及半句。
裴郎君为着此事,自断了一指。
我韩克让也非贪生怕死之人。
如今先帝去了,我岂能再叫地下之人为我蒙受不白。”
絮雨摇了摇头,转向裴萧元。
“我阿耶临终前,我曾叫你短暂避让。
我知他对你是如何喜爱和器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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