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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嗓子都没感觉到干涩,应当是有人定时给他喂水。
顾凭问:“我昏迷了多久。”
“两日。”
顾凭闭上眼,伸手环住陈晏的腰,喃喃道:“我感觉像是过去了好久……”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
陈晏垂了垂眸。
他知道顾凭发现了。
他的阿凭,永远都是这么聪明,这么敏锐。
默了默,陈晏伸出手臂,将顾凭拢得更紧了点,这是个安慰的动作,但是顾凭一动不动。
很久的沉默,顾凭轻声问:“殿下,你冠甲军的兵符呢?”
那枚挂在陈晏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陈晏低下头,安抚似的轻轻吻了吻他的鬓发,低声道:“阿凭,没事的。”
顾凭没有抬头,手抓着他的腰间,手指紧紧地绷着。
他真像一个小孩子了,明明猜到那个结果,但一定要不依不饶地问出来:“兵符去哪儿了?”
陈晏的手指慢慢地顺着他的长发,温柔地哄着他:“阿凭,你知道的,从来,功至高者无赏,从我代替陛下受降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往后退一退了。
总被那些人惦记着,便是此时不错,往后也总有错处。
冠甲军的兵符,我暂时交给了陛下的人。”
他刚说到这里,就感到顾凭的手指狠狠揪紧了。
陈晏伸出手,轻轻将顾凭的脸抬起来。
顾凭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闭着眼,眼尾处仿佛有一抹薄红。
陈晏的心像被重锤了一下,他的手颤了颤,猛地低下头,吻住他的眼皮。
是不是错觉啊,他仿佛感到了一点微微的湿润。
“阿凭。
没事的。”
他一遍遍地吻着他的眼,他的鼻尖,好像在努力地哄一个小孩子,因为不习惯这样的温柔,甚至像是有一点笨拙,“真的没关系,我留有后手。
再者说,我的冠甲军就算交到别人手里,也不是区区一个兵符就能指挥得动的。
你不用担心。”
顾凭低低道:“殿下,你之前给我服下的那个秘蛊,有解药吗?”
他突然问起这个,陈晏顿了一顿。
那个根本没有种上的鸳鸯蛊,他终究还是不想再顾凭面前说出来。
就让他以为自己喝下的是训练死士的秘蛊吧。
陈晏道:“有。”
“殿下,把解药给我好不好。”
顾凭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长睫慢慢地动了动,他轻声道,“我替你拿回冠甲军的兵符。”
陈晏垂眸望着他,眼中无数复杂的情绪起了又敛去,最终只淡淡道:“好。”
顾凭埋头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道:“我其实不喜欢这样……跟人打交道的时候,有什么账一次算清是最好的。
要不然,一方投桃,另一方又要报李,然后,再投以木瓜,再报以琼琚……来来回回的,很多事就算不清楚了。”
他闭上眼,头在陈晏胸口埋了埋,好像有些无助。
陈晏的唇颤了颤,他紧紧握住顾凭的手指,哑声道:“那就不要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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