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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秦赐静了静，想明白了：她还是在帮自己今日的莽撞圆场。

其实出征雁门的事，虽然本是定局，但若不是温太后和萧雩逼迫太紧，他原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准备地提出来的。

&ldo;我赶你走，也是为了平息永宁宫被你拒绝的怒气。

&rdo;秦束道，&ldo;是罚你。

&rdo;

秦赐的心尖上颤了一颤，一句&ldo;罚你&rdo;，却偏被她说得很清丽可喜，竟让他笑了，&ldo;末将甘心领罚。

&rdo;

&ldo;不过比起怒气，永宁宫只怕更多的是慌张。

&rdo;秦束漫漫然道，&ldo;温家兵权已去，你不肯娶她女儿，摆明是瞧不上；朝中众人看出风向，很快，温家就会分崩离析了。

&rdo;

她说得很是自信，秦赐却全然听不入耳，将手臂环过她腰身，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秦束吃了一惊，仓皇地道：&ldo;你做什么，你‐‐啊！

&rdo;又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脖颈。

他笑道：&ldo;我都说了，我领罚。

&rdo;

他将她放上床去，她正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吹熄了烛火，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ldo;小娘子。

&rdo;他的声音安定下来，沙哑而微颤，像是这世上唯一永远不会变的东西，&ldo;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rdo;

这一夜的欢爱是温柔的。

灯火细细密密地铺在两人身上，像柔亮的缎子，从肌肤间的缝隙里滑落下去。

像是终于有什么东西让秦赐安定下来，他的眼神里重新有了光，确信的光。

他就用那样的目光一一地描摹过她的眉眼，脸颊，颈项，但是因为他们间早已越过了那一条界限，所以此刻即使爱抚，也不再能冠以情深意重的名义了。

可是爱，仍永远会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之中，烛照着他们的孤独。

纵然肮脏，纵然丑恶，纵然黏糊糊血淋淋，纵然无声无息‐‐爱，也仍然是爱。

秦束眷恋地看着他。

他的坚信不疑能给她一些力量，好像这世上的一切艰难险阻都不过是玩笑般的试炼，不会当真伤筋动骨。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就可以继续在这深宫里一直忍耐、忍耐下去。

他就是她的光，就是她的希望。

先帝御赐的宅第占地广大，但秦赐实际在用的却不过数间，房中陈设寡淡得一眼便能看穿。

将军府中仆人亦少，秦赐不惯被人伺候，寝房四周都无人守夜。

于是这真正的夜便显得格外地幽静。

帘幕落下，灯火飞飘，床上唯一只发硬的枕头，一床单薄的丝被，两人一同枕着盖着，身子密密地依偎在一起，叫秦束有一种新鲜的刺激感。

他的胸前背后有几道陈旧的伤疤，她一一地抚摸过去，他便不自主地绷紧了肌肉，夜色下看去，纵横起伏的线条如呼吸的山川，沉默地将她包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