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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又转头向崔大姑笑道:&ldo;小半年没见着了,原来崔大姑在这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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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姑最见不得人家将她那神圣的事业跟银钱联系到一块儿,顿时脸拉的老长,端坐着生闷气,卢嫂子见气着她了,心里倒有两分快意,很巴不得她就此不用自个儿伺候了‐‐这两人都常在富贵人家走动,也不少打交道,偏一个鄙薄对方是走家串户兜揽生意的,身份低微,并不肯屈尊俯就;一个厌恶对方拿大、势力又刁钻,衣裳裁剪的再合身也非改个三两回才算完,又惯爱拿旧衣叫人改新衣,揽她的生意还不够工钱的。
崔大姑别扭了一会儿,见卢嫂子只笑呵呵的站着,并不上前来请她,末了只得自己站了起来,伸手过去给她量,卢嫂子捏着鼻子量了一遍,也不记尺寸,就转去张家少爷那边,一边量一边商量姚氏:&ldo;府上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边角我都留出两寸富余来,若是短了,叫府上针线放出来,过年还能接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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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含笑谢道:&ldo;亏卢嫂子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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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量完了,廷玉自去,卢嫂子取出册子来给崔大姑选样子,崔大姑听说张家太太只做了两身衣裳,就不好意思多选,也只挑了两身,又悄声道:&ldo;我还有两身上年才做的衣裳,一直没大狠穿,只样子旧了,等下拿来你瞧着怎么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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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嫂子见她又来了,有心不理,可到底也是主顾,便学她的样子悄声道:&ldo;你也忒仔细了,张府待下人也极仁义的,管事都是一季三身新衣裳,春夏加一块六身衣裳还外加两匹尺头,你崔大姑跟平常下人还不一样,就是再多做两身我看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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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姑听她一口一个下人叫着,心里极不受用,更添了两分气,却肯从谏如流的照她说的办,又精挑细选了几身见客衣裳才作罢。
姚氏等她们两个商量完了,才同卢嫂子拟定下工期、工价,及至外院的也都量过了,卢嫂子便不肯再坐,姚氏因有客在,就叫廷珑代她送送。
廷珑答应一声,带了卢嫂子出来,先将她一行安置到抱厦稍坐,就带着芍药先去库里择合用的衣料给卢嫂子验看,不够的开出单子来交采买上人去办,又将一半的工价银子当面称给她,才叫成贵家的送了她们下山。
打点完卢嫂子一行,廷珑想了想,不肯回正房跟崔大姑照面,只叫芍药自去交差,自己扭身躲回房去了。
其实,这倒正中崔大姑的下怀,她正有件大事要探张家太太的口风,因看出张家太太不是爱叫人在身边凑趣的,便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此时见人都出去了,正是个话fèng,便开言道:&ldo;才刚是府上二少爷吧,真真是一表人才,不知举业了没有?&rdo;
姚氏道:&ldo;还不曾,他老爷恐他年纪小,根基不扎实,不许他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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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姑就点了点头,道:&ldo;要说也不小了,这个年纪有家有室也属平常,府上少爷还没定过亲事吧?&rdo;
姚氏听她这话头似乎有提亲的意思,略一思量,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含笑等她往下说。
廷玉的亲事说来也算波折,早在京里时,姚氏心里便有了打算,因两边孩子年纪都还小,性情未定,二嫂又直言不愿叫孩子离开身边太远,眼看着离京在即也就没提起。
等回了原籍,张英对外只说孩子已经定下了,一则是为避吴知府提亲,怕不好回绝;二则也是不肯叫廷玉早早成亲,怕耽误他用功上进,这在张家也是由来已久的,除却二房,各房子侄结亲都晚,张家长子廷瓒十八岁成的亲,还是因为岳家要放到外任才赶着办的。
不过,现如今廷玉年纪也不算小了,吴知府又升迁去了别处,倒不必再有顾虑,若是有好的,先定下来也未为不可。
崔大姑见姚氏不肯搭茬,不知她心里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冯家托了她,成不成的好歹得回个话,就开言道:&ldo;咱们城里现管着缉盗、河务的冯汝仁镇守,太太不知听没听过?他家原本世居在西北为朝廷守边,南边打仗才调回来,因平叛有功升任到本地做同知有一年多了,官声很清。
&rdo;说完看了看张家太太,见她似乎有些兴趣,又接着道:&ldo;他家里一对儿女都正当年,正在议亲,前些日子托了我,我思量着,想把你们大房的廷瑗说给他们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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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听她说要给廷瑗提亲,不由&ldo;哦&rdo;了一声。
崔大姑就笑道:&ldo;只你们大房儿媳妇儿要生产,这些日子一直不得空,还没来得及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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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点点头,心里暗自思量起来,又听崔大姑接着道:&ldo;冯家还有位小姐,今年一十六岁,生的粉雕玉琢一般,也是手心里擎着养大的,却难得知书识礼,性子又柔顺平和‐‐要我说,女孩家相貌也还在其次,至要紧是性子要温驯,但有了这一样,旁的进门再教也不晚,就怕性子不好,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那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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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听了崔大姑这一番高论,知道她这是要把冯家的小姐说给廷玉,便仍旧不肯搭话,心说女孩子温柔顺从固然不错,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失了天真活泼,却也过分老气横秋了,廷玉又是那样的性子,只怕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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