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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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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常自嘲地笑道：&ldo;那样的他总是很吸引人，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地去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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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章心里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他。

&ldo;而我知道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也许他以为自己有，但其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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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而我以为自己没有爱上过谁，其实也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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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修明……&rdo;李明章颤抖着吐出一口气，觉得指尖都发凉起来。

&ldo;也不是爱，&rdo;纪常皱皱眉，没提醒李明章拽着自己的胳膊太用力了，&ldo;而是一种倾慕，一种喜欢，但如果那时候能有人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捅破‐‐如果他可以像你那时候一样故意用一些举动传递感情，那后来的事就无法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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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知道？&rdo;

&ldo;我当然知道，&rdo;纪常一笑，摇头道，&ldo;我从不是一个真正的蠢人，你知道，我刚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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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挣脱了李明章的怀抱，扬手灌了自己一口酒：&ldo;我对不住他……我纪修明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他韩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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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章心下有些放松，又有些黯然。

他唾弃自己这种小家子气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同时感到庆幸和窃喜。

纪常的话让他不期然想到早已埋藏在记忆中的前世，想起被他关在宫里的纪常好像总是透过他在寻找什么的眼神，想到那些支持纪常没有崩溃的坚定的信念和期盼。

而最后纪常为了救自己而死，那时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谅解和解脱，而非什么使人不顾一切的浓烈爱意。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斗不过那个好像什么都不争的韩城，不论在哪方面。

但这个世界终究不容与世无争，世人用卑鄙获取荣耀，而高尚者献祭于天下，将这些荣耀供给他们。

而他们……还在用自己的无知嘲笑那些人的&ldo;愚蠢&rdo;。

但……至少现在，纪常是属于他的，他们确确实实彼此相爱。

纪常伸手接到另一朵飘落的梅花，回头冲他笑：&ldo;他从来最喜欢梅花了，我知道以后，央求娘亲给他做过一个梅花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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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后来，他身上就永远都萦绕着梅花淡淡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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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常叹了口气，向后一仰靠在梅树上。

李明章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去饮手中的酒。

院墙外远远响起一阵哀泣，隐隐却有雄壮的军歌响彻其间‐‐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家送葬的声响。

纪常入神地听着，嘴唇不自觉随之微动。

五年前的今天，秦王韩城为护圣驾遇刺身亡，皇帝大恸，罢朝三日，令百官着麻衣茹素一月，谥忠武，著传立祠。

秦王下葬那天，京城沉寂，送葬的队伍排成长龙，浩浩荡荡一路从城外军营延伸到城中王府门前，哀声阵阵，咽泣声声，沿路百姓哭得眼圈红肿，跪坐在大街上便泣不成声。

天下安定，没人不记得韩将军的功劳。

那日之后，韩家军精锐三百亲卫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有家镖局悄然立起来，未九便声名鹊起，保护南来北往商家旅客路上平安。

民间将这一日称为&ldo;祭阳&rdo;，无论百姓官员皆不动利器，只吃完整的果蔬以念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