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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中秋佳节皆是阖家团圆之日。
然就在中秋前夕,京城兵部尚书府被查抄,兵部尚书王永奇在半夜酣睡时被缉拿,打入传闻中只进不出的诏狱。
有小道消息所称,王永奇此次被捕,或与红河谷灾银案有关。
在世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之中,王永奇被单独关押。
密室幽暗潮湿,房顶低矮,成人无法起身,只能躬缩在角落。
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身上混杂着血汗与腐烂交织的气味,臭不可闻。
离他被捕已经过去三日,期间,无论他如何要求面见圣上,都似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看来圣上心中已有定夺。
王永奇勾唇冷笑,眼中寒光阵阵。
真是小瞧了他们啊……
他用镣铐撞墙,嘶声大喊“来人,本官有话要说!”
狱卒不耐烦的声音隔墙传来,“王尚书,你现下可不比往日,想见圣上?恐怕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咯!”
此等喽啰,若放在以前,他动动手指便能将他碎尸万段……
王永奇神色阴戾,怒意翻涌,偏只能忍气吞声道“本官要见崔慕礼,有些话,本官只与他一人说。”
外头静了会,狱卒道“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如今的刑部郎中,前途不可估量的那位崔二公子崔慕礼?”
一连串的头衔叫得王永奇青筋直跳,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狱卒道“我可以帮你通传,但见不见你可是崔郎中的事。”
消息不多时便传到崔慕礼跟前,他问“王永奇认罪否?”
狱卒道“回大人,王永奇嘴硬的很,无论罗尚书怎么拷问都不松口,只天天喊着要见圣上。
圣上不肯见他,他便改口要见你,说有些话只与你一人说。”
崔慕礼道“那便走一趟吧。”
审讯室内,墙上挂满各式刑具,目所能及处,皆斑驳着枯涸发黑的血迹,经年难清。
王永奇头戴枷锁坐在桌案后,手脚均上着粗沉的镣铐,整个人狼狈不堪,偏又从骨子里透着股冷森。
与之相反,崔慕礼坐在五丈外的靠背椅上,神容出众,宛若天人。
狱卒退下,此间独剩他们二人。
王永奇的目光犹如蛇信,危险游离在他脸庞处,“崔贤侄,数月不见,尔真当令本官刮目相看。”
崔慕礼道“大人谬赞,下官不过尽忠职守,做好分内之事。”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倒不如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王永奇不屑道。
崔慕礼问“便依大人所愿,您想从何说起?”
王永奇眼神闪烁,难掩复杂,“从你如何得知是我转移走灾银开始说起。”
崔慕礼笑回“不瞒大人,我有神仙相助。”
神仙?我呸!
王永奇只当他在戏弄自己,忿然撑桌站起,镣铐顿时哗哗作响,“你这狂妄小儿,莫非以为本官被捕,你便高枕无忧了不成?”
崔慕礼便道“下官当然知道大人权势滔天,不仅牢牢把持兵部,背后更有人保驾护航,然而这一回,大人确定他保得住你吗?”
王永奇闻言反倒找回理智,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崔慕礼道“大人能咬死不知,但您的叔父王科易,王府尹呢?听说他在牢里受尽折磨,已然胡言乱语,叫嚷着,灾银明明该出现在……其他地方。”
王永奇脸上闪过一道讽意,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崔贤侄果真是装模作样的好手,之前是本官看走了眼,竟以为你是可造之材。
如今看来,你与罗必禹那老家伙是一路货色,鼠目寸光,无可救药。”
崔慕礼面色自若,拱手道“能得大人如此评价,下官深感荣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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