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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敏锐,加之做贼心虚,当即猜出那些人拿的是缉拿他的文书。
狭路相逢,倘若相遇被认出,难免交手,一旦闹出动静,毕竟麻烦。
令容知他所想,便道:“樊衡被我引开扑空,怕早已回京了。
这些人绝不会信我的身份。”
这还用说!
没了樊衡,她这人质根本是累赘,还是不能扔的累赘。
长孙敬虽不怕锦衣司几个小兵,却不想在官道闹出动静,心思一定,当即抖动缰绳,循着小路往山上驰去——若能躲过甩开,自是万事大吉。
若躲不过,在深山中交战,总比在官道旁出手要好。
他一跑,锦衣司那几人亦小跑来追,渐渐的呼朋引伴,竟又招来数人。
长孙敬见势头不对,当即夹动马腹,越跑越快,左手执缰,右手握剑,浑身戒备警惕,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
令容的心跳亦随着马速越来越快。
她不清楚锦衣司这些人的出现是不是巧合,先前数日镇定是为麻痹长孙敬,她心底里没有一刻不盼着韩蛰能带人来救。
而今锦衣司的人渐渐围拢,她有了期待盼望,目光便往四处乱搜,盼着能有救星从天而降。
山间道路崎岖,到了山腰,便多险峻转弯之处。
长孙敬马术不错,那骏马也是四蹄刚健,踩得尘土飞扬,每一回又凶又急的转弯,都能让令容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身在险境,又盼着韩蛰神兵天降,又怕长孙敬看出端倪,胸腔里咚咚直跳,像是要破膛而出。
后面的蹄声愈来愈近,虽未射箭截杀,却如雷奔腾,气势汹汹。
长孙敬的马也跑得越来越快,目光四顾,想着该选在哪里反攻时,忽然见侧前方人影一闪,一柄乌沉沉的剑迅如电光,携风雷之势朝他面门刺来。
他当即后仰躲开,挥剑抵挡,心里电光火石,猛然明白来人意图,伸臂便勾向令容。
令容却已看清了那魁伟熟悉的身影。
吊在嗓子眼的心几乎破喉而出,她顾不上身后的凶险,便朝韩蛰伸出手臂。
山风呼啸,马蹄劲疾,韩蛰左手出剑凶狠,欺身上前时,不顾门户大开的凶险,右臂稳稳将令容抱住。
旋即右脚猛蹬长孙敬的马头,借力斜飞出去,将令容护在怀中,跃向侧旁,左脚靴底利刃弹出,化开长孙敬的攻势。
这一招只在弹指之间,抢在长孙敬毫无防备之时、
猛然醒悟之际,一击而中!
转瞬之间擦身而过,长孙敬身下骏马一声长嘶,奔腾而去。
韩蛰怀抱令容,因用力太猛,两三步后才算站稳。
后面锦衣司为首的人翻身落马,韩蛰怀抱令容上了马背,旋即一声唿哨,就听前方樊衡高声道:“收网!”
仍旧是奔腾如虎的颠簸马背,迎面的风也清冷如刀,令容却几乎喜极而泣。
砰砰乱跳的心尚未回到胸腔,身子便被韩蛰从后牢牢抱住,墨色的披风扬起,将她紧紧裹住。
他抱得很用力,结实的胸膛贴在令容后背,手臂环在她腰间,不留半点缝隙,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
马背上前后骑坐,身体依偎,肌肤相贴。
韩蛰的下巴紧贴在令容脸侧,青青胡茬触感分明,带着滚烫的温度。
“别怕,别怕,没事了。”
他低沉的声音惊魂未定,像是安慰令容,像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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