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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礼法?&rdo;那男子冷笑,&ldo;你该知道,罪臣家眷拒不接旨,论律当斩,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轻重不分,可别等掉脑袋了都稀里糊涂的。
&rdo;
说这话的正是王世钊,进入傅家后,平煜径直带人去了傅府的外书房,他却直奔内院而来。
林嬷嬷听在耳里,身子如堕冰窟,周总管跟在傅冰身边多年,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不至于连真假锦衣卫都分不出。
傅兰芽心底却是死潭一般的寂静,再一开口时,却已经倒了嗓子,声音涩哑得厉害,&ldo;嬷嬷,不管外头是人是鬼,先帮我穿上衣裳吧。
&rdo;
林嬷嬷本已觉得天崩地陷,见小姐依然镇定自若,未自乱阵脚,丢了一大半的主心骨又找了回来,忙哎了一声,抖着手帮傅兰芽穿衣梳妆。
王世钊说完话,见几间厢房依然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动静,正中下怀,目光从东边的屋子缓缓滑到西边,暗自揣测傅兰芽到底住在哪间房,嘴里却扬声道:&ldo;咱们可是先礼后兵,既然罪眷抗不接旨,咱们只能硬闯了。
&rdo;
话音未落,东边房门忽然猛的打开,随后里头出来两人,前面那个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后头那个却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王世钊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他书虽读得不多,却也于风月场合中学过几句侬词艳曲,譬如&ldo;花开时节动京城&rdo;、又譬如&ldo;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rdo;。
他只觉得无论哪句诗句,似乎都不足以形容此女的芳容丽质,只一眼,就足以让人神苏骨软。
他艰难地动了动喉结,刚要开口,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望,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却不得不迎上前去:&ldo;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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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芽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王世钊等人,见他们果然穿着锦衣卫官服,腰间赫然是绣春刀,更兼来势汹汹,无法无天,正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作派,先前隐存的那丝侥幸彻底被碾碎。
想起父亲如今不知如何,嘴唇一阵阵发白,心更是针扎似的疼。
正自煎熬得厉害,忽然外头又进来一行年轻男子,这群人进来时仿佛在后头生出一双暗黑的翅膀,给院中带来一阵凛凛寒风。
当先一人身形修长伟岸,眉目英挺,着实俊秀,他进来后只淡淡看一眼傅兰芽,便似笑非笑对先前那名男子道:&ldo;原来王同知抄家时,不搜旁处,专往女人堆里跑,倒叫我们好找。
&rdo;
面上含笑,语气却讥讽得厉害。
第3章
王世钊脸上不是颜色,却仍嘴硬:&ldo;平大人见笑了。
下官虽然资历粗浅,却也知道内院向来能藏污纳垢,以往好几回奉命抄家,都是于内院之中搜出了关键的犯官罪证。
下官怕罪眷做手脚,不得不第一时间来搜查内院。
&rdo;
&ldo;哦。
&rdo;平煜眼中闪过讥诮之色,却仍故作认真地点点头,&ldo;王同知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倘若我没记错,傅冰父子之案经三司会审,已然罪证确凿,洋洋洒洒十余条罪状,足够他们父子廷杖上百回,这样一桩板上钉钉的铁案,咱们大可依照规矩来行事,何须如此心急?方才王同知心急火燎直奔内院,不知道的,还以为犯官已从诏狱中越狱而出,正藏在内院中呢。
&rdo;
王世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傅兰芽却听得手脚冰凉,&ldo;傅冰父子罪证确凿&rdo;、&ldo;廷杖&rdo;、&ldo;诏狱&rdo;……每一个字都仿佛炸雷一般,轰得她耳畔嗡嗡作响。
她早知道这两年父亲在朝中举步维艰,也知道宦海沉浮,起起落落是为寻常,可她没想到的是,父亲这株曾经在朝中枝繁叶盛的参天大树会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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