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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长剑出鞘,范自鸿出手如电,迅速抵在令容颈边。
令容也因这变故抬起头来,素净的眉眼里尽是疲惫,在看到韩蛰的那一瞬浮上惊喜。
“夫……”
她想叫韩蛰,却被剑锋隔着帽兜抵得更紧,连忙憋住。
对面韩蛰甲胄在身,盔下面容冷硬,眉目凌厉,惊怒的目光带着恨意,利刃般扫过来。
铁衣之下,握着缰绳的那只手几乎爆出青筋。
另一只手则已举剑,曾舐血无数的乌沉剑锋紧绷,蓄势待发。
有一瞬的僵持,韩蛰盯着令容和范自鸿,几乎忘了旁边的樊衡。
还是樊衡纵马向前,桀桀冷笑起来,“韩大人,别来无恙?”
“樊衡!”
韩蛰咬牙,瞧着这位锦衣司的叛徒,冷声道:“原来是藏在了河东。”
“拜韩大人所赐,天罗地网难以逃脱,就只河东地界清静。”
说罢,事不关己般退至范自鸿身侧,剑柄指了指令容,“借尊夫人开个道,如何?”
韩蛰沉眉,“范通谋逆,朝野上下人共诛之。
你背叛锦衣司,为虎作伥,还想保住性命?”
樊衡冷笑不应,范自鸿剑锋轻抬,挑开令容头上的帽兜,剑锋慢慢挪向鬓边,又回至颈侧,虽未刺破,却在肌肤轻压下一道红痕。
范自鸿的声音亦如刀剑般带着寒意,“这样细皮嫩肉的美人,韩大人当真舍得?”
风吹过来,冬日北地寒冷,冰凉入骨。
令容侧过头,没敢看韩蛰。
双手被捆在马鞍动弹不得,一路躬身向前,更是让她腰酸背痛。
心里当然是害怕的,剑锋就抵在喉咙,稍有不慎,便是血光之灾。
可此刻的情势,哪怕韩蛰这位锦衣司使名震朝堂,行事诡谲迅捷,也不可能从范自鸿剑下将她毫发无损地救下——只消韩蛰有半点异动,范自鸿怕能立刻将剑锋刺入她颈中。
而樊衡有要务在身,不可能在此时明目张胆地背叛范自鸿。
但倘若就此放过范自鸿,便是纵虎归山。
有那么一瞬,令容希望韩蛰能狠下心,将范自鸿的命留在这里。
可她不能做主,韩蛰和樊衡自有谋划,她不能再添半点乱。
心里觉得难过,令容不敢看韩蛰的神情,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盯着他握剑的手。
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剑锋横立,枯黄的茅草被风吹过,悉数拦腰而断。
好半晌,她听见韩蛰的声音,强压愤怒,“放行。”
令容愕然抬头,看到韩蛰归剑入鞘,身姿紧绷。
那张脸冷厉沉肃,刀削一般。
她下意识开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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