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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叹了口气,那来打酒的人却道:“咦?你们不是今天在泰安镇上船的那一对小娃娃?”
清清惊讶地看过去,这个面色酡红,身着粗布衣的老人,正是今早渡他们的船夫。
船夫笑呵呵道:“你们竟没处去?正好我儿媳妇回娘家,儿子也跟着一并去了,家中多出间空屋,你们如果想来住,定算得比这破客栈的房间便宜!”
他见清清有些犹豫,又朗声笑道:“你们两个年纪虽小,却已敢四处行走,我今早可是见识过的,你们功夫也相当了得,尽管放宽心。”
老船夫往来泰安相邻的几个镇子之间,专门做水上生意,镇上好些人都与他熟识的,清清思索片刻,终是笑着答应了:“如此,便叨扰您了!”
小二拿着酒壶过来,见二人已经达成了共识,皱着眉道:“你竟把人家诓到家去住?”
他冲清清说:“可别去!
他们家离这次出事的牛家就隔了一户,这才又出了怪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住那边。”
老船夫立刻倒竖着眉,嚷嚷道:“什么怪事!
无非就是那郑二自作自受,嚼人舌根引来了报应,我们老百姓行得正坐得直,不做亏心事,哪怕什劳子怪事!”
小二不服,还欲开口,清清忙奉上老船夫的酒钱:“谢过好意,天色已晚,我们就先行了。”
老船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拎着酒壶,袖子一甩,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清清和裴远时跟在后面,走尽一条长长的街,又过了穿镇而过的小河,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小院外。
此时夜风渐起,周围黑压压一片,只有老船夫手中的灯笼有着微弱的黄光,风中偶尔送来两声夜鸦的叫声,在这陌生小镇的偏僻处,实在叫人从心底生出些许不安。
裴远时环顾四周,打量着旁边几座零星的宅院,宅院有好几处,就是不知哪一处是牛家的。
老船夫弓着背开院门上的锁,清清为他提灯笼照亮。
门锁开了,老船夫并不急着往里进,好似知道裴远时的心思似的,他慢吞吞地转过身,抬起手指向东侧的一户院子:“那边——便是昨天死了的郑二的房子。”
手指一偏,指向另一处:“那边是牛家的。
两个小娃娃,我看你们都是胆大的,应当吓不着你们。”
清清笑道:“您都这么说了,我心里害怕,也不敢显现。”
当夜,二人便在老船夫处住下了,虽空屋只有一间,但幸好屋内除了床,还有一处小榻,师姐弟不至于挤在同一张上。
二人各自躺下,清清屏气凝神了一刻钟,确认船夫已经歇下了,便蹑手蹑脚地起身。
她本就是和衣而眠,只悄悄地披上外裳,穿了鞋子,并没弄出什么动静,连灯也不点,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依稀月色,往屋门口摸去。
途径了裴远时的小榻,她更加放缓了动作,唯恐有声响。
猝不及防的,她的手腕被一把抓住,清清愕然回头,看到黑暗中裴远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面无表情地看她。
“师姐这是要去哪?”
少年哑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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