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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将静脉血管的位置示意给十一看:“你用手压着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止血,记着别松手也别太用力。”
十一依言接手。
不多会儿,卿尘拿着些绿色的山草回来,洗净碾碎敷在那人伤口处,换了块干净布重新按压包扎,那血果然逐渐止住。
天色渐暗,黛山凝紫,一日已入黄昏,天边火烧般地带起晚云长飞,透过夕阳的余晖暖意连绵。
飞鸟自霞色间成群掠过,投林归巢,窸窣一片。
卿尘坐在一旁岩石上长长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天黑了,总不能就待在这里。”
十一问道:“这附近可有人家?”
卿尘略沉默了一下,笑笑说:“有间竹屋……是我的家,你们若不介意便随我来。”
十一见那人不反对,便道:“如此叨扰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卿尘抿唇想了想,道:“我叫……凤卿尘,你呢?”
听她问起来,十一沉吟一下,抱拳道:“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本该将姓名如实相告,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编造欺瞒,不是君子所为,不知姑娘能否见谅?”
卿尘听后说道:“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是你们先救我的,大家扯平。”
十一略一思量,道:“在下家中排行十一,你不妨称我十一。”
“好,十一。”
卿尘点头,看向一直闭目养神的那人。
那人睁开眼睛,清冷中带着沉沉倦意,淡声道:“多谢你。”
卿尘微微一笑:“不谢,听他叫你四哥,那你一定排行第四了?”
十一道:“四哥大我几岁,看你我年龄相仿,卿尘姑娘若不介意,不妨也称一声四哥好了。”
卿尘点头站起来:“我带你们去竹屋。”
三人一起溯河而上,卿尘即便心中有着记忆,但并不代表便能顺利找到路,何况天色已暗,当真费了些周折。
那人随他们走了这许久,虽有人连搀带扶,无奈伤口经不起震荡,又有鲜血涌出,想必甚是疼痛。
他却始终一声不响,冷峻的唇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
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
卿尘推开竹篱栅栏入内,借着天上星光依稀看到这小院中种着不少草木,夜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屋中摸到烛火,点燃后光线也并不十分明亮,这竹屋不大,但收拾得清爽干净。
几案摆设皆以碧色青竹制成,摆放错落有致,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
卿尘打起竹帘,里面是卧房,正中低榻上牵着青纱罗帐,一侧摆了张小案,旁边挂有铜镜,镜旁放着的玉簪木梳说明这是间女子的闺房,靠近窗子的一边,有张简单的古琴。
卿尘先安顿那人躺好,对十一道:“桌上有水,给他少喝一点儿,我去找药。”
说罢挑帘出去,另有间房里一边放着些瓶瓶罐罐,还有不少晾晒好的草药,另一边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她随手翻过,十有**是医书。
她拿起药瓶逐个细看,不一会儿从中挑出两个小瓷瓶,又找到些干净的绷带。
再看另外一间,原来是灶房。
看来四处井井有条,清幽自在,之前的主人也当得上是兰心蕙质了,她有些出神地站在屋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在真实和虚幻中交替浮沉,冲得头脑隐隐作痛,心中空空如许,她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十一出来问道:“有药?”
她蓦然回神,双眸略带迷茫地看着十一,十一见她神色苍白,上前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急忙摇头:“没事。
这里有药,我给他换药包扎一下,那边是灶房,你去想办法弄点儿吃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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