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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人冷笑:“大伙儿瞧见了没,咱们没反的时候,这群狗官不把咱们的命当回事,打死了人也要抢谷种。
咱们一反,他们就要把谷种还回来了!
咱们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只是因着咱们好欺负罢了!”
这番话说得一众农人心中更加愤愤。
带头者趁势道:“咱们不能退!
咱们一退,就又轮到这群狗官耀武扬威了!
这城里的富户们,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往日咱们进城赶个集,那些人瞧见咱们就跟瞧见了脏东西一样!
杀进城去!
屠狗官,抢金银,把从前受的气都找回来!”
他给了身后几个人一个眼神,那些人会意也跟着叫嚷起来:
“就是!
咱们又不是天生贱种,咱们只是比不得城里这些人会投胎而已!”
“乡亲们莫要被这县令的走狗骗了去!
他哄着咱们归家去,那等着咱们的,就是跟马家村一样的下场!”
“都到这步田地了,还退什么退!
老子就是死也要做个风流鬼!
听说城里的女人身上嫩得能掐出水来!
一身皮子白得跟面团似的,没讨着婆娘的弟兄们,你们就不想当当那些员外千金的一夜新郎?”
有马家村的惨案在前,没人敢退,进城又有这么多诱惑,身后那些农人眼都快激红了,在泥地里喘着粗气大喊:“杀进城去!”
王捕头也是来城门这边时,才听说了这些庄稼汉造反的缘由,一是县衙那些去征粮的官兵残暴专横,不把农人当人看,二则是马家村的人要去蓟州府把这事闹大,竟在半道上叫人屠了全村人。
他如今连捕头的职务都没有,说退还谷种给这些人时底气尚不足,此刻见这群造反的农人面目狰狞跟野兽似的,只恳切劝道:“乡亲们呐,莫要糊涂莫要糊涂!
清平县才多大?你们在清平县反了,当真有命逃得到崇州去?便是你们逃得了,你们的妻儿老母可逃得了?”
叫嚷得最凶的,都是乡下那些上无老下无小的。
王捕头这番话砸下来,闹事的农人面上神色各异。
一些纯粹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想跟着过来闹事的农人喝问:“你之前说把谷种还给我们的话,可算数?”
王捕头还当真不确定官府会不会退还谷种,迟疑了片刻,咬牙道:“自然算数!”
在马家村有亲戚的人则恨声道:“把杀了马家村全村的狗官和官兵都交出来送死,不然这事还是没完!”
王捕头忙道:“马家村的惨案,官府一定会从严查办,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带头闹事的人眼见造反的势力被王捕头几句话分化开了,一伙人彼此对换了一个眼神。
先前嚷得最凶的人继续起哄道:“从严查办?怎么查还不是你们这群狗官说了算!
你们转头说是被山贼杀了,那时候咱们又能如何?”
这还真不无可能,原本平息了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闹腾。
“对!
现在就把那些狗娘养的官兵交出来!”
一群人说着就要向城门逼近。
王捕头喝道:“不可再上前!
再上前者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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