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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退散去,殿内只剩下岁杪和严翊二人。
岁杪依旧看着镜中的自己,将雪花膏抹在自己的脸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分妩媚。
将雪花膏放下去,她开口道“三哥这么晚来找岁杪,所谓何事?”
“朕来看看你,”
严翊抬脚往前走,站在了岁杪的身后,与她一同看向镜中的她,喉结滚动,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殿外的春风在吹动,轻敲窗子,感受到了风吹了进来,岁杪眼眸微动,“睡不着,恩玉宫那里那么大的动静,对了,三哥事从那边回来的吗?”
没有隐瞒,严翊嗯了一声。
岁杪把玩着自己的发丝,她眼眸轻颤。
沉默的殿内忽然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朕听说你今日给恩玉宫送了花茶?”
岁杪嗯了声,“是啊,上次她没喝到,我便特意送给她。”
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严翊将她手中的梳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替她轻轻的梳着头发,旋即语气淡淡的道“其实你同朕说,朕来送就好了,你何苦去呢?”
铜镜中,岁杪眼眸微抬,看向了那个认真替她梳头发的男人,他无论做任何事都好看极了,让人赏心悦目,可岁杪如今却没了欣赏的那份心思,她嘴角一勾,“外头的人是不是又拿这个花茶的事情来说我什么了?”
严翊沉吟不语。
岁杪冷笑了下,“是不是说今夜拉肚子和呕吐就是喝了我送的花茶所致的?”
“不说这个,”
严翊蹲下,抬眸看着岁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嗓音低沉道“这几日外头的话不好听,你先在愿合宫呆上几日,暂时不要出来,朕处理好这件事后,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我不需要,”
岁杪视线平静的看着严翊,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清白?”
“你都把我软禁了,还怎么给我清白?”
岁杪一针见血道“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不出去愿合宫?”
“朕知道不是你做的,可如今左相那边正是关键的时刻,你再给朕几日的时间就好,好吗?”
严翊甚少像此刻这般慌乱,他总觉得岁杪这次平静的厉害,没有哭没有闹,“你相信朕,好不好?”
又是这句话。
岁杪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李茵叶送的那个香囊撕碎了,将它放在了桌案上,葱白的小手指着香囊道“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她送给我的,我去找太医验过没有毒,可我不知,她里面居然有个符。”
“你知道这个符是有什么作用的吗?”
岁杪苦笑了笑“莫蒿都与你说了吧。”
“我不怪你,这件事是我自己愚笨,因为真的有驱散疲劳的效果,便一直将它放在殿内,”
岁杪红了眼,“可这就是你每次叫我相信你,我得到了什么?”
“三哥,”
岁杪一滴泪滚落了下来,她眸光直直的看着严翊,哑着嗓子道“你应该知道,我可能某日睡了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永远无人能体会到此刻的无助。
没料到她已经知道了,浑身一震。
严翊颤抖着手,扶住了岁杪的肩膀,卑微的请求道“岁岁,你再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会如你所愿,也会救你——”
“我的愿望就是现在让李茵叶去死,”
岁杪将手指着殿门,“若是你做不到,那么现在将她废了,我就如愿。”
“岁岁——”
“你做不到,走吧。”
岁杪侧开头,一滴泪啪嗒的掉了下来。
严翊也不知今晚自己是如何从愿合宫出来的。
但是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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