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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终究是没与睢鹭一起赴约。
第二日恰逢落雨,乐安让人搬了个摇椅在廊下,她躺在摇椅上,听着雨声,感受着风声裹挟着水汽,从廊下呜咽着穿过,吹起她宽大的衣袖,层层叠叠如云似浪。
睢鹭从枕玉阁的月洞门走出来,远远地隔着雨幕望过来。
她看见了,惫懒地举起手,敷衍地招招手,然后便闭上眼睛,静听雨声。
雨声里却传来脚步声。
于是她又睁开眼。
恰见少年沐雨而来。
“公主,我出门了。”
少年发丝衣衫都淋了雨,亮晶晶的水滴,将少年梳灌地仿佛雨后的青苗,生机勃勃,修长茁壮地生长着。
乐安又猫儿似的懒懒挥手。
“好。”
——本来只准备这样敷衍应付的。
但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刚刚阖上的口。
便不由又张开,多加了一句
“雨天路滑,多加小心。”
少年仍旧看着她。
乐安迟疑了下“嗯……早去早回?”
于是少年这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好。”
他语调轻快地应下,随即转身,消失在雨里。
这一日的小聚,果然约在仇尺宽提议的、长乐坊新开的酒肆。
雨天客人少,睢鹭一行人占了唯一靠窗的位置,临雨对饮畅谈,三杯两盏后便酒酣耳热,大才子柳文略难得不再喷洒毒液,而是随性对雨赋诗,除了仇尺宽仍在埋头喝酒,老好人聂谨礼和别人喝酒论杯他论口的黄骧都很给面子的鼓掌,睢鹭也应景地拍了两下巴掌。
酒也喝了,诗也作了,原本还有些生疏的距离,便仿佛陡然被拉近了。
于是一些之前顾忌着不谈的话题也可以谈了。
“我说你小子,”
柳文略为自己满斟一杯石冻春,“到底是怎么让公主对你另眼相待的?”
睢鹭拿杯的手陡然一顿。
柳文略仰头,将那一杯酒饮尽,似乎也并不怎么期待睢鹭的答案似的,自顾自地便又说起来。
“论才吧,也就不过尔尔,论出身嘛,更不值一提,论相貌……嗯?嗯?”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瞅了瞅睢鹭,但随即又笃定道,“公主才不是会为相貌所惑的肤浅之人!”
睢鹭止住了开口的心思,他看出来了——这人只是自个儿想发泄而已。
“所以,你小子,”
柳文略放下酒杯,大掌狠狠落在睢鹭肩头,明明是个文弱书生,这一掌却分明挥出了重若千钧的架势,“你小子,运气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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