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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顺攥着信往后站了一步,“恕小的直言,那不是什么地道,只是人家挖的地窖,冬日里用来储存……”
“储物地窖会在冯宏达书房下?”
娄诏轻掀眼皮,眼角一抹厉光。
清顺咽了口口水,硬是梗直了脖子,道“大人当知,冯宏达买下那宅子之前,是别人家住的,有个地窖不稀奇。
再说,地道怎能那么短,还没有出口?”
明明人早就没了,偏偏还犟着人没死。
娄诏眼中全是阴霾,隐藏很好的情绪被撕裂开来,眼尾泛红,手指几乎捏碎太师椅扶手。
“哒哒”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女声“大人,水来了。”
清顺借机离开书案前,去开了门。
书房的灯光照在女子身上,她恭谨的垂首,双手托着托盘,上头一盏白瓷碗。
正是当日冯依依身边的贴身婢子,秀竹。
秀竹轻着脚步走进书房,慢慢把杯盏奉上。
娄诏坐直身子,伸手取来那茶盏,端到自己面前,打开。
里面只是一碗白水,带着温热。
娄诏将碗送至唇边,轻轻一抿便喝下。
水从喉咙滑下,暖了原本被酒灼烧的五脏,人也平静了些。
秀竹双手收回空碗,一语不发。
只有她知道,娄诏每次喝酒后,冯依依给他的水里,是加了糖的。
“都下去!”
娄诏淡淡道了声。
清顺和秀竹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静了,窗边洒进一片月光,银霜似的铺在地上。
娄诏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即便在书房来回走了十几圈,依旧无法缓解那种窒息。
白日在人面前,他总能淡然相对,哪怕是违心与人推杯换盏,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可是刚才那盏糖水,像是一碗毒药,此刻发作起来,疯狂撕扯着肠子,想将他生生撕裂。
娄诏几步跑到窗边,想要吸入冰凉的空气缓解,可是无果。
习惯了喝酒,习惯了那碗甜水,也习惯了这种被撕扯的折磨、
如何?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想和她有一点联系,哪怕痛不欲生。
手指抓着窗边,指肚抠着,指甲里渗出血来。
无人知道静夜里,人人称颂的青年才俊中书郎,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发疯似的趴在地上。
手里一支笔,笔头一点点磨秃,一直在写一个字依。
。
辛城终于迎来晴天。
冯依依抽空去了水塘,水位是涨了不少,伙计正在开渠往外放水。
不过也有好处,雨后,水里的小生物也多,蚌就会有更多食物。
太阳晒,冯依依扶了下头上斗笠,绕过半边水塘,到了草棚下。
关语堂正和这里的管事说话,打听一些关于蚌珠的问题。
管事四十多岁,从事这个有些年岁,便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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