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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流金蛋炒饭春饼（第3页）

何珍馐读懂了他脸上的微表情，树皮似的脸沟壑纵横，曾经清明的双目如今模糊，浑浊的老眼透出一丝欣慰和依恋。

他沉默地吃着饭，认真地吃，似是想从中咀嚼到了一丝曾经繁华时尝过的味道。

这么好吃的春饼，不来吃，亏大了。

何明缓缓地颔首，眼里似溢出水光，“好吃，二娘做的蛋炒饭真好吃……”

她心下了然，它不是祖父这辈子尝过的最好吃的蛋炒饭。

不过炒饭的孙女打动了他，阿翁眼中她做的蛋炒饭也很好吃。

可见春饼的滋味有多么鲜美。

何父想起小女儿的进步已是常人难以望其项背，虽然没法让爹感到惊艳。

那纯粹是爹的舌头太灵敏，和二娘没甚干系。

他们看着何珍馐缓缓的用面皮把各色细丝卷成筒状，薄如茧纸的面皮露出红、翠、青、黄几种艳丽的颜色，交相辉映极是养目。

何珍馐做好春饼，笑着吆喝道：“卖春饼啦，好吃又便宜——”

何明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听到孙女坚持问：“翁翁好吃吗？”

黎朝人尚素食，上层贵族一度以素食为风尚，追求天然淳朴之美。

以前何珍馐看到史料时很是奇怪，肉是那么美味的食物，宋朝人怎么会不喜吃呢？如今何珍馐是真心实意感到尚素食好呀，物美价廉不说，还健康、雅致！

说起春饼，何珍馐便要想起陆放翁那句“春饼吾何患，嘉蔬日可求”

①。

刀工师也算高收入群体，她苦练了十几年的刀工，被裁后有酒店开月入三万请她，好歹证明算不得差，只是它的要求太高。

算不得什么的。

话停在嘴边，何父口风陡然一转，“很好吃，他吃着迷了，一时半会说不上话。”

阿娘田秀珍眼前一亮说：“春饼好啊，眼下这个时节正合适吃春饼！”

陆放翁连冬日里游园望见柳枝抽芽、都忍不住惦记一下的——正是何珍馐手中的春饼。

难怪赠她春饼菜谱，春饼可以做成纯素食。

何父略有担忧地说：“春饼好是好，可是城里好几家都有卖，咱们做春饼会不会卖不出去？我看刚刚吃的蛋炒饭就很不错，保准生意好。”

春寒料峭，新抽的柳丝细细如刀裁，北地冰雪初消融，汴京早已有了春意。

“祖师爷给了我一张春饼的方子，翁翁奶奶阿爹娘娘，咱们明天摆摊卖朝食可好？”

她到底也知道为什么如此，食物的薄厚粗细影响入口的滋味，好比未腌制的鱼片入口，极细极薄的情况下能让人觉得滑润不油腻，倘若切厚了便觉反胃。

而孜然喷香的烤羊肉大口大口吃方觉爽快。

“二娘，祖师爷有没有什么指点？”

何父小心翼翼地问。

何珍馐扫了一眼，何家个个身皆着麻布，男人穿圆领短衣，戴着方便干活的“襻膊儿”

，女人浑身不见半点金银饰，可见大家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贫，恐怕也拿不出多少做生意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