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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之前,河岸线下降了许多,近年又是酷暑又是大旱的。
旁边有小孩从地上捡瓦片往河面扔,一连滑出好几个水漂来。
裴清术突然问她:“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琅一愣:“什么?”
他笑了笑:“这里的很多个地方,我们见过很多次面。”
林琅表情茫然,她很努力的回想过了,可始终没能想起来。
裴清术揽着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谁的人生中没有一场单方面铭记的暗恋。
至少,他的暗恋成真了。
是他赚了。
-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总是戴着红围巾,站在雪地里发呆的小女孩,大概也没能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个人注意了她很久。
清佛寺的雪,有一年下的特别大。
听说连进山的路都被堵死了。
也是那一年,寺庙里有很多没能及时下山的香客滞留。
院子里的水缸,早就结上了很厚的一层冰,林琅将围巾遮住半张脸,用来抵御寒风。
香火和纸钱是寺庙里的沙弥给她的。
林琅去给外婆扫墓,烧完了纸钱又开始敬香。
做完这一切后,她也没立刻离开。
而是坐在那儿,坐了很久。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着。
好像只有在外婆的身边时,她的心才是静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
“那个。”
冷风越来越大,大树的枝干也被吹出腐朽的声音来。
是在这种苍老低沉的嘶鸣之中,林琅听见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
她疑惑起身,少年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皮肤白皙,个子很高,清瘦而不羸弱。
林琅不语,死寂沉沉的眼对上他的。
他眉眼温柔,轻声问她:“你冷不冷。”
林琅低下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件外套上。
他试探的上前一步,大约是在心里思考着怎样开口才不会显得冒昧。
“这是我的衣服,我只穿过一回,洗干净了。”
他走近她,将外套递过来,“你穿上吧。”
那一年的林琅,孤僻怪异,独来独往。
少年的好意在她这里惨遭忽略,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月冷风刺骨,裴清术看着远去的少女身影,纤细瘦弱到如同冬日被栽种下的桃枝。
他轻声叹息,甚至开始担心,她活不到下个春日。
他经常看到她,在湖边,在山坡上,在庭院里。
她从不说话,总是一个人沉默的看着天空。
唯一一次看到她做符合年龄的事情,是在某个午后。
那场雪让后山的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无人经过,雪始终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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