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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起义、黄巾起义、黄巢起义、隋末起义看似都是朝廷欺压百姓导致的,但是于谦啊,到了咱们这个高度的位置上已经可以看的明白,本质上这又哪里是朝廷的责任,而是国家的原因啊。
皇帝作为一个国家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不站在既得利益群体的立场支持,难不成还愿意那群泥腿子丘八将他的皇位推翻不成?
明知道国家继续恶化下去要亡国,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前后都是深渊,走下去是亡国,退回去也是亡国!”
于谦越听脑子越疼,许不忌说的话让他只觉得周身上下都已经密布了冷汗。
皇帝想做什么?
许不忌拿出第一本奏疏,落款是南京。
展开来,推到于谦的面前,解读道:“君父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百年、两百年会出现这种事,但是第一个将王朝推进坟墓的人已经出现了,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当时君父甚至想过,杀掉二皇子。
可很快君父就否掉了这个想法,他很欣慰的告诉我,说这也是历史的必然,他很希望能够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从那一刻开始,君父便开始着手为一切开始准备,为二皇子铺路,为清除一切历史尘埃和顽固余孽而准备。”
说罢了这句,许不忌又打开第二个奏疏,这一封奏疏落款是山东。
“山东大案早就调查清楚了,几个官员不是想贪墨一笔冬粮,而是想弄一笔钱来补山东当局财政其他地方的亏空,但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火龙烧仓,用商人的钱来补衙门的账和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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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呢,山东当局再给这个商人政策上的便利和支持,让商人再把钱两倍、三倍的赚回来。
简单来说,就是官商合作,把国家的利益变化成私人的利益,合作侵吞国有资源,商人没有经济上的损失,而官员呢也把账面的亏空补掉,继续步履青云往上升。”
说完了这道奏疏里的内容之后,许不忌又取出第三份,落款是湖广。
“汉阳锻钢厂工人死亡的案子,为什么湖广当局力主锻钢厂是无责?这不仅仅是法律上的缺失,是湖广当局扛不住重工人而轻资本的后果罢了。
工人下班路上猝死,如果算是工厂的责任,湖广当局担心会引起大量省内工厂转移或者减少生产,这样一来,就会使湖广的政绩大打折扣,毕竟加足力气生产和束手束脚生产出来的成绩完全不对等。
于是湖广当局的官员决定如此下去,支持资本无罪,工人猝死和过劳死完全是工人本身身体素质差,属活该,属被害者或弱者有罪论。
这每一起案件中,君父和我看的不单单是案件本身的前后关系,而是这里面的人性考量。
官员和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政治利益或经济利益,是无视弱者死活的,就像我大明之前咱们四千多年的华夏文明史那般,写满了剥削和压迫。
任由这般发展下去,蔓延祸害下去,我大明的王朝寿命,甚至可能连一百年都不存在!”
原时空大明朝有近三百年寿命,但朱允炆却突然发现,随着工业革命全面展开,大明这个国家的高速发展和繁荣,很可能,反而连一百年都没有了!
因为社会吁求的涌现和阶级矛盾的积累两者的速度,是远超原时空大明的!
“那既然是法律上的缺失,君父为什么不责令大理寺补上?”
于谦有些不忿,梗着脖子看向许不忌:“当局有错,错在当局,既错则改不就好了?”
“只靠一个皇帝吗!”
许不忌斥了一句愚昧:“君父看出了错可以改是因为他是皇帝,我看出了错可以改因为我是内阁首辅,你也看出了错但你不能改,因为你只是一个北京知府!”
于谦明白了许不忌的意思。
有些错,皇帝能改,因为皇帝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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