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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贵妃私第就在前面不远的亲仁坊。”
杜甫向南指了指:“她的兄长杨钊就住在宣阳坊里,她的三个姊姊住在宣阳坊和安邑坊。”
“杜兄对杨家兄妹的住处很熟嘛。”
“呃……”
杜甫尴尬的咂了咂嘴:“迫于生计,曾经去投过诗文。”
“结果如何?”
李再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果杜甫投文有用,他还会住在菩提寺吗。
果然,杜甫面露窘迫,无言以对。
李再兴立刻转移了话题:“贵妃回家省亲,都这么大捧场吗?”
杜甫却没有说话,他“咦”
了一声,低声说道:“情况不太对,往日贵妃出行都是与天子同行,就算是回家省亲也会从中间的御道走,今天怎么走便道?”
李再兴细细再看,这才发现杨贵妃走的路是中间偏西的那条路,而不是中间的御道。
这难道也有区别?他看看杜甫,杜甫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车队过去了。
果不其然,车队在前面亲仁坊的地方停了下来,杨贵妃坐的车和随行的宫女们进了亲仁坊,前后导引的骑士却卷起旗子,往来路去了。
“贤弟稍等。”
杜甫说着,催动瘦驴,凑到队伍旁边,大声喊了几句,然后又回来了。
他跑得一头汗水,和胯下的瘦驴一样气喘吁吁,脸上却全是兴奋。
“贵妃好像触怒了天子,被赶回私第自省了。”
李再兴不解:“贵妃触怒天子,回家自省,杜兄这么兴奋干什么?”
杜甫喜滋滋的说道:“哦,我想,贵妃回家自省,天子就有时间理政了。
如果这时候我献赋,说不定有机会被天子看到。”
李再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原来不止诗仙是官迷,诗圣也是官迷啊,居然想趁着人家小俩口——不,应该是老俩口,也不对,好像杨贵妃还不老,唉,不管他了,反正是俩口子——闹矛盾的时候上赋求官。
这厮有点不厚道啊。
队伍过去了,李再兴和杜甫重新上了路,沿着笔直的街道,一路向西而去。
杜甫一直在琢磨献赋求官的事,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李再兴表示很无语。
来到西市,杜甫果然是熟门熟路,先带着李再兴去了马行,挑了一匹马。
不是什么最上等的马,八千钱左右,也就是普通的马,供杜甫骑乘。
又把杜甫的那头瘦驴贱卖了,买了两头健驴供陆护和阿段代步。
随后又去了绢制行,李再兴自己买了两身衣服,给杜甫添置了一套,又买了一些布料,回去给杨氏和杜宗文做衣裳。
又买了一辆车,大唐女子骑马外出很正常,但是杨氏出身世族,还是习惯坐车。
一通逛下来,总共花掉了三十一贯七百文,杜甫看看马,再看看新衣服,很不好意思。
陆护倒没有说什么,一来他只是个仆人,没资格说三道四,二来这些钱是觉晖给的,不花白不花,他又何必替觉晖省钱,惹得李再兴不高兴。
一切妥当,他们将买来的东西扔在马背上,牵着马,向买卖奴隶的人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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