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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里是香草甜奶油冷萃咖啡和全能奶油奶酪百吉饼,这里车不能久停,没法等她吃完早餐再出发,因此她吃得很小心,用餐巾纸接住,免得碎屑落在他的车里。
温岭远看一眼,“所以,那时候你和小园把饼干屑弄在我的地毯上,是故意的?”
“对呀。”
宁樨承认得非常干脆。
温岭远笑了笑,没说什么。
宁樨觉得,这里应该是有一句“为什么”
的,但是温岭远没有问。
还没有随意到可以当着温岭远的面补妆,宁樨看见餐巾纸上被自己擦掉的口红,有一点担心会不会显得脸色苍白,拉下前方遮光板上的镜子看一眼,还好。
从这里开到城西,大约半个小时。
他们不缺话聊,哪怕只是绕着圈子聊一些有的没的。
宁樨问道:“你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下安塞尔·亚当斯?”
“其实我昨天临睡之前百度了一下,或许,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哦,那就没有了。
因为我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百度百科和网上看到的照片,以及,‘哇,这个老头拍的风景怎么这么酷’。”
温岭远笑了一声。
宁樨从来不会避讳自己的浅薄,这使她很真实,真实又可爱。
城西美术馆是一栋柯布西耶式的怪诞建筑,在远处看,像一朵形状不规整的白色蘑菇。
车泊在馆区的停车场,雨已经大了起来。
宁樨和温岭远走在同一把雨伞下的时候,忽然想到,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不带伞的?
不敢去深想,所幸温岭远的这把黑色长柄伞足够大,使她能与他保持将近半臂的间隔。
然而还是不可避免地,听见头顶他的呼吸,同时嗅到很浅淡的香味,仿佛雨洗青空,他是不用香水的,她知道,或许是哪一种,衣物柔顺剂的气味?
低着头走路,看见他黑色皮鞋踏在湿漉漉的地上,鞋面沾上一些水,但是是干净的。
她走得很谨慎,甚至伪装成怕冷,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避免与他手臂相碰。
走到美术馆门口,宁樨两步跨到能遮雨的檐下。
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有买票。
售票窗口在另一侧,温岭远让宁樨在这里等,自己撑着伞过去。
票面是特意设计过的,具有收藏价值,拿来做书签也适宜。
左边三分之二是一张完整的黑白风景照,右边才写着时间、地址、票价等展览信息。
温岭远一手撑伞,一手把票拿在手里看,拐过一个弯,视野里出现站在入口处的宁樨,以及,站在她身边的一个陌生男人。
很年轻。
奇怪这会是自己注意到的第一个特征,紧接着,他才看到别的,譬如高而清瘦的个头,略带腼腆的笑容,使他像一把青竹,气质和这个雨天很是相宜。
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宁樨大笑起来,而年轻男人就笑得更加腼腆,甚至目光闪躲着,抬起手背挡了一下面颊。
不需要多深的洞察力,年轻男人对宁樨的喜欢,是摆在明面上的。
而基于对宁樨性格的认识,她一定也不排斥,否则不会与他谈笑风生。
温岭远顿着脚步看了一会儿,才把两张票,连同左手都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慢慢地走过去。
宁樨目光朝他看过来,兴许是介绍了一句,年轻男人一下站直了身体,也朝着他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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