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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蒲力汗诺夫(GeorgeValentinovitchPlekhanov)以一八五七年,生于坦木皤夫省的一个贵族的家里。
自他出世以至成年之间,在俄国革命运动史上,正是智识阶级所提倡的民众主义自兴盛以至凋落的时候。
他们当初的意见,以为俄国的民众,即大多数的农民,是已经领会了社会主义,在精神上,成着不自觉的社会主义者的,所以民众主义者的使命,只在"
到民间去"
,向他们说明那境遇,善导他们对于地主和官吏的嫌憎,则农民便将自行蹶起,实现自由的自治制,即无政府主义底社会的组织。
但农民却几乎并不倾听民众主义者的鼓动,倒是对于这些进步的贵族的子弟,怀抱着不满。
皇帝亚历山大二世的政府,则于他们临以严峻的刑罚,终使其中的一部分,将眼光从农民离开,来效法西欧先进国,为有产者所享有的一切权利而争斗了。
于是从"
土地与自由党"
分裂为"
民意党"
,从事于政治底斗争,但那手段,却非一般底社会运动,而是单独和政府相斗争,尽全力于恐怖手段--暗杀。
青年的蒲力汗诺夫,也大概在这样的社会思潮之下,开始他革命底活动的。
但当分裂时,尚复固守农民社会主义的根本底见解,反对恐怖主义,反对获得政治底公民底自由,别组"
均田党"
,惟属望于农民的叛乱。
然而他已怀独见,以为智识阶级独斗政府,革命殊难于成功,农民固多社会主义底倾向,而劳动者亦殊重要。
他在那《革命运动上的俄罗斯工人》中说,工人者,是偶然来到都会,现于工厂的农民。
要输社会主义入农村中,这农民工人便是最适宜的媒介者。
因为农民相信他们工人的话,是在智识阶级之上的。
事实也并不很远于他的豫料。
一八八一年恐怖主义者竭全力所实行的亚历山大二世的暗杀,民众未尝蹶起,公民也不得自由,结果是有力的指导者或死或因,"
民意党"
殆濒于消灭。
连不属此党而倾向工人的社会主义的蒲力汗诺夫等,也终被政府所压迫,不得不逃亡国外了。
他在这时候,遂和西欧的劳动运动相亲,遂开始研究马克斯的著作。
马克斯之名,俄国是早经知道的;《资本论》第一卷,也比别国早有译本;许多"
民意党"
的人们,还和他个人底地相知,通信。
然而他们所竭尽尊敬的马克斯的思想,在他们却仅是纯粹的"
理论"
,以为和俄国的现实不相合,和俄人并无关系的东西,因为在俄国没有资本主义,俄国的社会主义,将不发生于工厂而出于农村的缘故。
但蒲力汗诺夫是当回忆在彼得堡的劳动运动之际,就发生了关于农村的疑惑的,由原书而精通马克斯主义文献,又增加了这疑惑。
他于是搜集当时所有的统计底材料,用真正的马克斯主义底方法,来研究它,终至确信了资本主义实在君临着俄国。
一八八四年,他发表叫作《我们的对立》的书,就是指摘民众主义的错误,证明马克斯主义的正当的名作。
他在这书里,即指示着作为大众的农民,现今已不能作社会主义的支柱。
在俄国,那时都会工业正在发达,资本主义制度已在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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