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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蔓莫名其妙,她拉回眼罩倒头继续睡,然而飞机的后半程,她的手指一直被郁家泽抓在手心里把玩。
飞机落地之后,郁家泽出了机场带着她直接上了一辆车,助理则没有上来。
他径直坐上驾驶座,示意乌蔓坐到副驾。
她以为是助理临
时有事,才需要他亲自开车。
于是没有多问,眼见车子开了很久,开到八宝山。
生日这天……来墓园?
郁家泽感受到乌蔓投递过来的惊诧视线,却压根没有解释的意思,简单说了一句在车上等我,便兀自下了车往园内去。
他停在一座光秃秃的坟前,在其他四面围满鲜花的地界上,这座坟前冷清得耀眼。
郁家泽没有表情地垂眸,自言自语:“我今年二十七岁了,可惜你看不到。
也许你也不想看到。”
他哂笑,“你这个妈当得真是轻松。”
她当年离开的时候,他才三岁。
人们都说小孩子的记忆是最无情的,但为什么她离开的那一幕他却根本忘不掉呢?老实说他真的不太愿意回忆,可它就是会在午夜梦回时张牙舞爪地蹿出来。
关于那一幕的记忆是扁状而静默的,他偷偷扒开门缝,画面被压成长条,女人被掐住脖子暴起的筋络顺着长条伸到幼小的他的眼中。
她翕动着嘴唇,已经无法说话。
几乎是被拎起来的姿势,她被逼退到了楼梯边缘才被松开。
她转身就往楼梯下逃。
而在这之后的画面,他看不到了。
眼前扁长的门缝被父亲高耸的背影遮住。
他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地望着楼梯下方。
警方后来断定,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撞上摆放在楼梯平台中层的雕塑才致死,是一场意外。
一场意外。
郁家泽如今回想起来只是想笑。
但当年的他只是感到恐惧。
下葬的这一天也如今天这般,风和日丽,让人觉得在这样的天气掉眼泪似乎是一件非常不得体的事。
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他的父亲也是。
两人一齐上前献花的时候,父亲轻描淡写地在他耳边说:“不要为这种女人伤心,她不值得我们父子难过。”
他忘记自己当时说什么了,总之大概是为什么之类的话。
他只记得父亲的回答——
“当然是她做错事了,所以连老天都想惩罚她。”
他摸了摸郁家泽的脑袋,“人呢,千万不能走错路。
她本来可以很幸福的。”
她会不会幸福他不知道,但至少他大概会过得比现在要好。
“既然早晚都要死的,不如再早死三年呢。
他轻笑着呢喃,转身离开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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