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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章奏朕懒得看,张诚,你来念给朕听,捡要紧的念就是。”
张诚吓了一跳,以为皇帝要大发雷霆,刚开始思索这些奏疏中有哪些话惹了皇帝不高兴,就见朱翊钧阖了眼侧躺下去,仿佛在李太后寿宴上吃的东西现在才在他的胃里发生催眠效用似的。
张诚不敢慢怠,忙站起身来,撇过塘报,拿起几上的第一份奏本念道,
“先该辽东抚镇官报称,虏贼十万余骑由镇夷、之清二堡入犯。”
“该臣等窃料,此时辽东收敛已毕,各城堡防御甚周,虏不久即当遁去,而数日以来,不闻消息,臣等心切忧款。”
“今早据该镇总督等官塘报,虏贼已于二十四日出境去讫。”
“是举也,斩获之功虽少,而保全之功甚多,谨将塘报封进,仰尘御览,以慰圣明东顾之怀。”
朱翊钧开口道,
“拟旨,赏总兵李成梁、巡抚顾养谦等银币不一,以斩获辽东西虏入犯有功也。”
张诚顿了一下,有些为难道,
“皇爷,辽东军情不止有镇夷堡之功,不如待奴婢念完,皇爷再行赏罚罢?”
朱翊钧不置可否道,
“你念。”
张诚拿起第二份奏疏念道,
“今日蒙发下文书,内有给事中彭国光参论辽东巡抚顾养谦本。”
“仰惟皇上明达治体,洞悉事情,欲审功罪,甚盛心也。”
“然使为抚臣者,如果有功则自任,有罪则推诿,此乃工猾之人,虽重治之亦不为过。”
“但科臣不知边镇事体,不审前后情节,其言则是,其论顾养谦则非。”
“臣等忝备辅臣,事关边镇,有不敢不明言于皇上之前者。”
“窃谓国家以安边为急,边臣以任事为难。”
“今辽东三面皆虏,四时皆防,于九边之中,最为劳苦,为辽东抚臣者最难其人。”
“养谦以边才推用,抚辽二年,整饬边务,皆有条理,能与李成梁同心协力,共保衢边,即今虏骑千万入边,城堡皆晏然无恙,此边臣中之最有才能者也。”
“至于开原事情,臣等颇知一二。”
“盖海西属夷,乃开原之藩蔽,而仰、逞二奴,乃海西之雠敌,今二奴侵凌海西,其势日强,恐他日遂为开原之患。”
“故养谦与李成梁议主于剿,前已具题请旨,令相机行事矣。”
“王缄系边方兵备,分有信地,应属巡抚调度,乃其议论互有异同,始则因循,力主抚谕之说,后因难处,复为支吾之辞,故养谦参论,以示警戒。”
“臣等且以养谦为任劳任怨,正得边方抚臣之体,至于参论王缄,亦不过降调,其问则出自宸断,乃天威不测,非养谦原论之意也。”
“科臣止为王缄不平,遂论养谦,既以为失事,又以为推诿。”
“今二奴未当入犯,开原未尝被兵,原无失事,其请剿二奴在先,参论王缄在后,原无推诿。”
“科臣所言,与彼中事情,全不相合,若遽将养谦议处,则边臣闻之皆将避怨畏祸,不敢至张一事,不敢参论一人,皆营营自保,而边事益坏矣。”
“臣等所虑者边事之重,所惜者人才之难,非敢为养谦曲庇也。”
“伏惟圣明垂察,谨拟票进览,伏乞圣裁施行。”
朱翊钧道,
“这是谁上的奏疏?”
张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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