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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刚刚躲进殿堂里,一队人马就急驰而来。
骑士们都身着箭袖劲装,头裹网巾,服色纷杂,确是民人,但人马精壮,持枪跨刀,脸上都飘着一层戾气。
“刘祭祀请了……”
数十人下马,利索地围了整个天庙,一人抱拳招呼着,刘墉认得,集中一个乡勇。
乡勇对刘墉非常客气,“那些土人在天庙里吧,不知他们是怎么哄骗刘祭祀的,还劳您让路,容我们逮住这些暴徒。”
其他人看样子该是外地人,也没敢直接就冲进去,这里毕竟是天庙。
刘墉皱眉道:“他们已允了随我去见官,若是你们也只是押他们去见官的,我能让开。”
另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恨声道:“土人还有信誉可言!
?祭祀你不知道,这帮人抢了三河集的庄园,打伤了十多人,死了三个,还侮辱了女眷!
他们已是死罪!”
刘墉摇头道:“是不是有罪,得由国法审裁,你们要打要杀,就是行私刑。”
头领怒声道:“容他们土人对我们动手,就不许我们华人自保!
?国法是护咱们的,不是护他们土人的!”
刘墉叹道:“国法之外,还有仁人之心,我们华人心中有仁,定罪行刑,都必须循法,怎能自降为蛮夷,与土人同等呢?”
另一个该是受害者亲属的小伙子跳脚道:“什么狗屁仁人!
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其他镖师则嘀咕道:“抓去见官就能让他们悔改!
?现在律法讲人人皆一,不再给土人罪加一等,他们绝遭不了死刑!”
刘墉只缓缓摇头,他站在院子门口,尽管驼背,却如雕塑一般,沉沉压在镖师和乡勇的心口上,让他们不敢乱来。
这气度,这麻衣,伴着他们长大成人。
学校的夫子们教他们读书认字,教他们国法,也教他们怎么做人。
但从小就诵念圣经圣律,教诲他们立身立德的,正是在天庙里,正是这样的祭祀。
但也有暴躁冲动的,比如那个小伙子,他猛然拔出短枪,朝刘墉比划道:“老头,你不会是跟土人相处久了,把自己也当土人了吧!
?你不让开,就把你当土人一并治了!”
包括首领和那个本地乡勇在内,同时脸色转白,他们不敢去动那小伙子,怕枪走火,但都呵斥出声。
刘墉深呼吸,再坚定地道:“我不止在救土人,更是在救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灵,我们华人之所以傲立人世,不是因你手中那枪,而是因我们人人心中都存着的天人大义,这大义的根底,就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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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
字刚出口,蓬的一声,一朵血花在刘墉胸口绽放,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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